黎公真心中是有些不信的,怎么可能有人惊才绝艳至此,接连获取两门六绝传承的,况且适才据他神识查探风尘子,此人体内并无丁点法力,乃是纯粹之极的武修真元,理应不会通过六绝法道的试炼传承才对。
“风尘子,冥真长老问话呢,你怎么说?”黎公真面色凝重的问道。
夏江一脸正色,分别向黎公真和冥真抱拳施礼,道:“启禀仙使大人,回冥真前辈的话,我风尘子今日以天道起誓,并无六绝法道传承在身。”
“轰隆隆!”
突兀地,九天之上又是一阵雷声大作,乌云密布,声势浩大之极,吓得众人一跳。
黎公真也暗暗咽了一口唾液,暗道这风尘子是不是太过惊艳,以至于招天嫉了?怎么每次对天发誓都要雷声大作呢?
其实夏江是故意玩文字游戏呢,妄图糊弄过关,只不过天道意志始终盯着他,恨不得一雷劈死他才好,可惜夏江身上确实没有六绝法道传承,天道意志只能干着急,把天雷酝酿的隆隆作响,也始终劈不下来。
“冥真长老,风尘子的话你也听到,意下如何?”黎公真扭头一脸冷峻的望向冥真道。
堂堂仙盟仙使,走到哪里不是万人经验、山呼海啸的,哪有今日这般被七大族化神老怪连连逼迫的。
冥真长老冷声一声,道:“风尘子,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孩不成,居然敢耍这种伎俩,那六绝法道传承不在你身上,那肯定就是被你藏在他处了,你敢不敢以此对天道发誓?”
冥真能听出来夏江话里的漏洞,黎公真、馗一刀、涂山九妹等化神老怪哪一个又是易于之辈?只不过心中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捕风捉影又明显不太靠谱的事情,犯不着上纲上线的给黎公真难堪。
黎公真自然也不想当众再讨论此事,若是那冥真不再追究,他顶多私下里将风尘子叫过来好好验证一番也就罢了。
夏江心中一乐,不待黎公真发问,立即又指天发誓,声震四野,道:“我风尘子以天道起誓,那六绝法道传承既不在我身上,也并未被我藏与任何一处,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天道意志要是能化作人形,早就气的吐血三升了,狡猾的风尘子发誓净在那里打擦边球,那六绝法道传承分明是夏江亲自出手夺取,只不过转增给敖袖月了而已。
可在场所有人哪个能猜想到,如此珍贵的六绝法道传承居然被夏江开玩笑似的送与旁人?哪怕区区炼气期的修士拿到手里,也是想法设法隐藏踪迹,苦苦参悟,根本不可能赠与别人的。
六绝法道传承就好比天道恩赐,乃是一个人转运而起、逆流直上、咸鱼翻身的最强凭借了。
包括黎公真等七大族的化神老怪在内,想破头也想不到夏江能将此传承赠与他人,冥真疑惑的看了看多变的古怪天象,又不甘的看了看那气定神闲的风尘子,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天象渐渐停歇后,黎公真缓缓升空,朗声道:“大典就进行至此,感谢诸位同道捧场,稍后还有我仙盟精心准备的仙宴和歌舞助兴,还请大家不要客气,一醉方休才好!”
而后黎公真大手一招,顿时又一顿礼乐齐鸣、彩霞漫天、仙女献舞,众宾客们放下身心,与好友三五成群、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黎公真信步来到馗一刀身前,道:“馗一刀,秘境之争本就你死我活,但是烹食你族人确实风尘子有些过了,日后本座定当严加管教,你但可放心。”
“放屁,黎公真,如此奇耻大辱岂又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揭过的?不将那小子碎尸万段,我夔牛一族誓不罢休!”馗一刀“啪”的一下摔碎了酒缸,大怒道。
黎公真身上淡淡的法力涌起,四射的酒缸碎片便消弭于无形。
“馗一刀,你有什么手段便划下道来,只要按照八族约定,化神以上不出手,能杀得了风尘子,那是他技不如人!”说到这里,黎公真面色一寒,一波波强横无比气势狂涌而出,厉声道:“若是你夔牛一族不守规矩,便要让你知道,我仙盟是凭借什么独霸中州四极的!”
馗一刀面上一丝慌张一闪而逝,撂下狠话道:“哼,黎公真你少拿仙盟压我,你将这小子派往镇魔城,届时被那十万大山的邪修杀了,我看你还神气什么?”
黎公真呵呵一笑,道:“那就不劳你操心了,仙盟将风尘子派往镇魔城驻守,自然有仙盟的道理,至于那些邪修吗?哼哼,怕是谁杀谁还说不定呢!”1800文学
“好,我老馗就拭目以待,看着那小子是如何杀光十万大山的邪修的。”说完,馗一刀脚下升起一团黑云,直冲天际,几个眨眼就没了踪影。
涂山九妹端起酒杯,风情无限的款款走来,道:“公真呐,人家先行回房中梳洗一番,你这边忙完,可要快点来哦!”
敖立听得骨头都快酥了,赶忙猛灌几口美酒压压心头邪火,暗骂妖女不已。
黎公真老脸滕的一下通红无比,暗道九妹实在太不把人族礼仪教化放在眼里了,当真是让他难以下的来台。
帝九渊呵呵大笑,道:“公真老弟,你们这一对小情人怕是上百年未见了吧,今日恰逢其会,我等就不作那恶人了,你快快去再续前缘,就不用招呼我等了!”
灵族、巫族、真灵族等人也是纷纷附和,搞得黎公真愈发尴尬不已,硬是拎着酒壶,强撑着陪几人过了几圈后,这才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
玉仙观禁地密室内。
一老一少相对而立,老者正是聂如风,只见他语重心长的道:“风尘子,老夫当年收你为徒的确是临时起意,也不曾传授你什么,不过你我好歹有这场师徒情分在,来日你驻守镇魔城凶险莫测,为师便将这陪伴我玉仙观上千年之久的镇观至宝,镇魔塔赠与你防身吧。”
说完,聂如风单手一番,一尊精致的玲珑宝塔便跃然掌心,散发着一阵阵惊人的极品法宝的灵力波动。
“这,这万万使不得,师尊还请收回成命,徒儿万万不敢受此厚礼!”夏江不想与这聂老头有过多的瓜葛,两人本就没什么情分,也就是互相利用而已,而且自己还将六绝丹道传承交与他参悟,按理说聂如风还欠着他夏江才对。
“风尘子,今后这徒儿之称莫要再提了,你已然是镇魔城城主之尊,身份权柄还要在我之上,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无须如此了。”聂如风硬是把镇魔塔抹去禁制,连带一枚玉简一道强塞在夏江手里。
不待夏江推辞,聂如风又道:“这镇魔塔配你这镇魔城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此外你有所不知,此塔乃是千年前你太师祖立下大功,被道祖亲手赐下的此宝,具有辟邪镇魔之无上功效,你将来对付十万大山中的群魔正好适用!”
夏江推脱不过,只得收下,暗叹口气,收下如此重宝,便与聂如风的因果又深了一分,将来万一他出口求助,力所能及之下便还了这赠宝之情吧。
修整了几日,容光焕发的黎公真戴着一身莫名的香味将夏江叫去,一番耳提面命、勤勉鼓励之后,便在众人的恭送下,乘坐巨辇,破空而去。
夏江也回了一趟雷殛拳宗,艰难应付完热情如火的欧阳徐坤后,赶忙去看望多年未见的小师傅紫荷。
可令夏江心痛的是,紫荷至今仍没有走出她师尊云雅芝身陨传功的阴影,更是搬到了云雅芝曾经居住的小院,静静养伤,不问世事。
夏江隐在暗处,看着紫荷的样子,不禁想起来当年他化名阿牛与紫荷的一幕幕,那个时候的紫荷多么的天真浪漫、纯真无暇,更是在木雷峰峰主云雅芝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修行着。
哪像如今这般,整日里黯然销魂,一脸死寂,似乎万事万物都让她提不起半点兴趣,经年累月的死气沉沉的坐在门前,望着小院里当年云雅芝最爱的花卉怔怔出神。
“紫荷小师傅,师公的血不会白流,徒儿阿牛,这就去将那对父子的人头拿来,祭奠师公的在天之灵!”夏江深深凝望了一眼紫荷后,消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金雷峰大殿,萧峰父子二人正一筹莫展的议事,温广仁等众律法堂弟子也站的满满当当,所讨论内容正是夏江回归宗门之事,欧阳徐坤非要将方圆万里的大小门派请一个遍,来为夏江接风洗尘。
作为曾经把木雷峰一系得罪的死死的萧峰父子,自然是忧心忡忡,甚至考虑要不要赶紧跑路算了。
“站住,你是何人!”
金雷峰大殿门口,数十名律法堂弟子心情极为郁闷,自从那阿牛回到宗门之后,峰主动不动就要大发雷霆,搞得金雷峰上下人心惶惶,弟子们平日里战战兢兢,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今日峰主召集众人议事,这几十名弟子资格不够,就被打发到门口看家,却不料从天空陡然落下一个气息不显的壮硕青年。
这青年招呼都不打一声,看那架势径直就要往大殿里面闯。
几十名律法堂弟子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见此大怒,厉喝道:“大胆,你是哪一峰弟子,如此没有规矩,莫非想找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