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周和颂去病兄弟两人相视一笑,都为他们的父亲感到高兴!
“恭祝父亲洗髓成功!”两个儿子同时出声向颂正道贺!
“好,好,好!很不错,很不错,浑身舒畅,舒服极了,身子也轻便极了,而且舟儿你说的不错,这洗髓丹不止能够洗筋伐髓还能够治疗暗伤!去病,你的身子怕是用这洗髓丹真的能有奇效!”颂正高兴之余,也很为儿子颂去病高兴,但也免不得担忧!
这洗筋伐髓的痛苦,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扛过来的!这需要服药之人心性极其坚定刚强!
不过去病这个孩子从小就一直吃了不少苦,这洗筋伐髓的痛苦,比起这么多年他身体和心理上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去病的身子骨很弱,他能够撑得住这虎狼之药的药效吗?
“父亲,大哥,我刚刚都仔细看过父亲服下洗髓丹之后所有的反应,大概能估算出我一次能够承受多大的药效!”颂去病眼神闪着光说道,看得出来他激动不已。
换成任何一个受了十几年的病痛折磨,没有半点活下去的信念之后,突然就有了一丝希望,一丝活下去的亮光,一丝能陪着亲人一生的希望!
“好,去病,父亲和你大哥都相信你,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颂正看着面色苍白却不失坚毅风骨的幼子,心里忍不住的疼惜!
颂周这个当大哥的,也是一样的心情,但是他相信弟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父亲,大哥,这洗髓丹我第一次尝试用药,就先用其十分之一的量就好!这算是很保守的估量了!只要这第一关我闯过去,那么接下来我就可以加量,不过父亲,大哥,这一次我大概需要三天时间才能结束!这期间,我不想父亲和大哥守在我身边!我想要自己面对!”颂去病不愿意将自己那痛苦不堪的一幕展现在亲人面前!
颂正和颂周都有些不安,都想张口阻止颂去病的决定,但是看着颂去病的那不容否决的表情,就知他是下定决心了!
对于颂去病,颂正和颂周一向都是由着他的性子来!
也知道他的性子执拗,所以也没有出声反对了!但是暗里他们还是会守着他的!
颂周将手里最后一颗洗髓丹给了颂去病!
然后给颂去病安排了圣地阁里信任的医师,也是从小照顾颂去病的医师,让他仔细看顾颂去病,若是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及时出手医治!
之后,在颂正和颂周的视线中,颂去病与医师走进了圣地阁的禁地的一处温泉之中!
那处温泉其实是一处药泉,一直以来,颂去病发病之时就会在药泉中泡着来压制!
看着颂去病的身影消失在禁地之中,颂正一直挺着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颂周的感受也很不好,“父亲,儿子先送您回去,这里儿子会亲自守着!”
颂正叹息一声,“唉,也罢!不用送了,舟儿,为父自己回去!你弟弟这里就辛苦你了!最近九洲城不安稳,为父要去好好查一下!一时间顾不上这里,有什么事你要及时差人来禀!”
“是,父亲,儿子知晓!”
颂正微微弯曲着背离开了禁地,颂周忍不住的紧紧攥着手指,他清晰的察觉到了父亲的不易,这圣地阁的担子一直以来都担在他一人之身,圣殿副殿主和圣天阁的双重压力,一直以来都是父亲一人所抗!
他没有细问父亲,除了圣天阁,不是还有圣罚阁吗?据他所知,圣罚阁一直以来不偏不倚,手握罪院和罚院,手段向来凌厉!
若是父亲拉拢圣罚阁一起对抗副殿主和圣天阁,想来还是有胜算的!
但具体为何父亲没有去联合圣罚阁,想来也是有父亲的考量!
还有,圣天阁阁主年海,与父亲年龄相差无几,但是却子嗣丰厚,光是儿子他就有四个,还有女儿,也有三个,而且年海的三个女儿分别嫁进了九洲城的三个世家大族,一个是龙家,一个是云家,还有一个嫁进了蓝家,除了凤家,龙家、云家和蓝家这三家向来同气连枝,与圣天阁为伍!而且这三家一直以来互相通婚,关系自然密切!
说来,凤家就简单的很,但是他凤家不光是简单,而且还强大!
其他的家族,说起来还不算是九洲城中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所以一直以来也不怎么引起权力顶峰的人的关注!
另一个让颂周有些头疼的是,就是年海的四个儿子都是身体健全,心智成熟且手段很辣的人,而且四人如今都已经成年而且娶亲,长子娶的还是那圣殿副殿主的女儿,其他三子娶的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龙家、云家和蓝家的女儿!
所以说,如今的圣殿其实就是圣天阁的一言堂,殿主闭关不理世事,权力全在副殿主一人之手,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亲近谁就亲近谁,想对付谁就对付谁!
最初,对于圣天阁巴结副殿主,与副殿主走得近的时候,颂正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当一回事,但是后来,他才注意到副殿主与圣天阁早就密不可分,但是一切都不是他能更改得了的!
颂正这个圣地阁阁主不是没想过办法离间两方,但是都未曾见效!
颂周站在禁地门口,越想越多,越想心里越乱却也清明不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弟弟!只要弟弟好了,那么圣地阁有他们兄弟二人,何愁不能压制圣天阁!
弟弟自幼病魔缠身,但是从不曾落下学业,他知道弟弟的才智远超自己,有时候自己有解决不了或者想不通的问题的时候,都会与弟弟诉说,但是每一次弟弟都会指出症结所在,每一次都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这一点他很早就清楚,也很早就知道弟弟的聪明,这也是他和父亲为何如此迁就他如此疼爱他心疼他的缘故!
颂周想到,自己这个圣地阁的少阁主其实名不副实,弟弟才是,若是弟弟身体好了,由他来做这个少阁主,也许会更好!但是颂周很清楚弟弟的品性,他怕是不会愿意!
三日很短,但是对于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颂去病却无比漫长!
就在刚刚,他已经服下了第一次的洗髓丹的粉末!没错,他让医师将那颗洗髓丹研磨成粉末,然后按量分成了十份!
他打算第一次服用十分之一也就是一份药量,第二次再服用十分之一的量,第三次服用两份,第四次服用两份,第五次服用四份!
第一次和第二次会在第一天服用,第三次和第四次会在第二天服用,最后一次的四份会在第三天服用!
对于颂去病的决定,医师很是头疼,觉得风险太大,但是他的反对无济于事!只能紧着心看顾好颂去病,以防意外!
第一次服药,颂去病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那种痛到灵魂的折磨,但从头到尾,颂去病都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医师在旁侧看得是胆战心惊,生怕颂去病一个泄了气撑不住!但是他小瞧了这个他从小看顾到大的公子,他的心性非比寻常!
身子虽弱,但是骨头很硬!
这一场凌迟,足足有半个时辰,也就是说,颂去病生生忍受了半个时辰的极刑折磨!
此时,颂去病已经是大汗淋漓,浑身像是从水里泡了一般!
但是颂去病却在痛感消失之时,嘴角轻轻笑了一下!医师正好看到了,他一看就知道这一次很成功!
“二公子,你感觉如何?”
“嗯,还好!”说着,颂去病直接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常年在这药泉泡着,所以这药泉边上专门就给颂去病建了一个小院,此时,颂去病就在这个院子里!
医师看得很清楚,颂去病能够自己坐起来,而且很清晰的感觉到颂去病的力气大了一些!同时,脸色看起来也不那么苍白无颜!
医师很高兴,医治照顾了眼前这个少年这么久,第一次为他感到开心!
“二公子,你现在要不先去药泉泡一下,正好浑身都湿透了,休息上两个时辰,再服用下一份洗髓药粉,想必到时候会轻松不少!”
“也好,扶我过去吧!身子倒是有点舒服的感觉,但也只是修复了一点点!想要好,就要继续忍下去,但是我也是知道欲速则不达,我的身子满是窟窿,现在能轻松这么一点,我也能高兴不少!”颂去病难得高兴说了一些话!
医师是心疼,也是高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二公子一次性说这么多得话!
颂去病下了药泉,能清晰的感觉到周身毛孔中那叫嚣着的欢悦!
嘴角轻轻笑道,“想必大哥此时还在禁地之外等着消息,林叔,你去告诉大哥一声,莫要让他担忧!”
“是,二公子,属下等下就回来!”
“嗯!”
颂周果真还在禁地门口来来回回焦急的等待着消息,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了,好几次都要忍不住的闯进去,但最终还是咬着牙攥着拳头,等着!
正好心里忧心不已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出来了,仔细一看是照顾弟弟的宋医师,连忙焦急的迎了上去!
“宋医师,弟弟现在如何了?可还好?”
见少阁主这般急色担忧,医师心里欣慰不已!
“回少阁主,二公子现下很不错,二公子刚刚服用了十分之一的药量,全程公子都坚韧如铁,不曾痛呼一声!”
“好,好,不愧是我弟弟,不愧是我弟弟!好样的!好样的!”
“是,是,少阁主,二公子现下正在泡药泉,属下建议他泡上两个时辰,然后再继续!二公子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很仔细!”
“好,有劳宋医师您,劳烦您好生看顾弟弟!有什么事及时来报,在弟弟出来之前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好,少阁主!放心,属下会全力以赴照顾二公子,不会让二公子陷入危险之中!”
“好,你去吧,好好看着他,我将消息给父亲说一声,你先回去吧!”
“是,少阁主!”
颂周遣了身边的人去给颂正传信,颂正知道幼子第一次成功渡过,顿时便流下了两滴热泪!
他的儿子很厉害,很坚强,这让他这个当父亲的很骄傲!因为他能想象得到幼子忍受了多么刻骨的疼痛!
他心痛心疼,但是也知道儿子想要在这群狼环伺之间活下去,只有他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活下去!不然只有被踩在脚下甚至被屠杀的命运!
这边,两个时辰倏然过去,林医师将颂去病从药泉中扶了出来!
再次回到床上,颂去病深吸一口气,然后让林医师拿给他第二份药粉!
盯着那药粉一瞬,转头就将其喂到了嘴中!
如前一次一般无二的痛苦侵袭而来,颂去病瞪大了双眼,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关,还是没有发出出一道痛呼!
不过,这一次很显然时间缩短了不少!想来是上一次改变了些许体质!这一次才能快了一些!
这一次结束,颂去病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那是欣喜也是希望!
而且这一次的效果显然显著了不少,林医师眼睁睁的看着颂去病自己坐了起来,自己站了起来,然后还很稳重的在屋内走了两步!
“二公子!”林医师惊呼一声!
颂去病莞尔一笑,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此时多么兴奋!
多少年了,他没有自己独自走过路,每日从床上起来,想要在地上走上一步都是他奢望不已的,一直以来都需要有人搀扶他才能走上一些!但是走的多了一些,双腿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那种恐慌,伴随了他许多年!
但现在,他不用人搀扶,他能够感觉到双腿有力了不少!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去告诉大哥一声,让他回去休息!不要让他担忧!”
“是,二公子!”林医师高兴的跑了出去,一出禁地就看见了少阁主的身影!
“少阁主,大喜,大喜啊!”
颂周听着林医师高兴的声音,心里也是激动不已,看来,弟弟那里很成功!
“何喜?林医师慢慢说!”
“少阁主,二公子刚刚服了第二份药量之后,药效过后,二公子竟然能够下地走路,而且不用属下搀扶了!这简直大喜!大喜啊!”
“好,好,看来,洗髓丹的作用果真强大!单单十分之二的药量,弟弟的身体就恢复的很不错!对了,回去照顾着弟弟,让他今晚好生休息,恢复好气力之后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是,少阁主!对了,少阁主,二公子说让少阁主先回去休息!少阁主,你就回去休息吧,二公子明日才会服药!”
“也好!明日一早我再来!照顾好弟弟!”
“是,少阁主放心!”
次日,颂去病一早起来用过饭后,便服下了两份药量!这一次他明显的感觉到痛感加倍,因为药量翻倍,所以疼痛程度更强了!但这还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他能清晰的在那层层蚀骨之痛中感受到他的身体的窟窿在一点点修补,能感受到存于他体内折磨他十几年的病痛在一丝一丝的消失!
一个时辰之后,药效被全部吸收化解,颂去病睿智的双眸之中划过一道精光!
素来苍白的脸色,此时不再是那般病态的白色,带上了些许红润!看起来不再是个病人!
不得不说,此时的颂去病的身体已经算是好了五分之一!但是就这五分之一,也可以说是浴火重生了!
“二公子,今天还有两份药,还是下午再服用最好!二公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洗髓丹的药力彻底消化在公子体内,融化于公子的骨血之中!”
“嗯,放心,我有数!我先去泡药泉,你出去告诉大哥,就说中午我陪他和父亲一起用膳!”颂去病恨不得现在就让父亲和大哥亲眼看看自己!
让他们不再担忧自己,最好的就是自己健康正常的走到他们面前!
林医师以为二公子还真的就打算待上三天才出去,没想到为了安阁主和少阁主的心,二公子中午就打算出去!这也让他高兴的很!随即快步跑了出去!
颂周得知弟弟中午打算出来与他和父亲用午膳,激动不已,连忙将消息告诉了父亲,颂正激动不已,既然幼子能够出来禁地,那就说明幼子此时已经大好!果真是上天保佑,颂正如此想着!
昨日虽然听到幼子安然无恙的消息,虽然开心,但总归未曾亲眼看见,还是揪心不已!
今日中午幼子既然打算出来,那就能亲眼看见幼子,到时候幼子身体如何,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好坏!
中午很快到了,颂正和颂周早早就备好了一大桌饭菜等着颂去病到来!
二人眼巴巴的看着门外,终于,看见了那个向来脆弱瘦小的少年,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
“父亲,大哥,我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颂正和颂周都红了眼眶!
说话气息十足,走路脚下沉稳有力,面色红润,脊背不再弯曲,每一样,都表现出来他们这个幼子、弟弟,是真的好了不少!眼看就现在这样,已经与一个正常的健康人没什么差别!
“坐下,去病,快,坐下,过来坐,让为父好好看看你!”颂正忍不住的带着一点哭声道!
颂去病微微一笑,忙坐在了颂正和颂周的中间,任由他的父亲和大哥打量他,看着他!
看他们久久不消的视线,颂去病忍不住的脸红了!
“父亲,大哥,再看我脸上也没有花不是,我们先用饭!用过饭后,我还要再去服用一次药量!这一次过后,我应该就能够进入洗髓的过程中!前面几次的药量,效用应该都用来修复我体内的弱病!还化解了我体内这么多年积存的药毒!”
“好,好,不管怎样,只要你好好的就好!”颂正轻轻拍了怕颂去病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道!
用过饭后,颂正和颂周亲自送了颂去病去了禁地!
“去病,保重好自己!”
“是,父亲!”
“弟弟,一切小心!”
“是,大哥!”
看着步履生风的消失在禁地的颂去病,颂周忍不住的对颂正说道!
“父亲,弟弟心性非比寻常!坚毅果敢,行事章法有度,由弟弟担任这个少阁主,才是最合适的!”
颂正听了长子的话,有些懵,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舟儿,你想都不要想,少阁主的位子是你的就会一直是你的!你与去病都是父亲珍爱的孩子,你弟弟聪明,但是却被病痛折磨多年,他虽说心性坚志,但是绝不是一个好的决策者!身为一阁之主,绝不是心性坚毅头脑聪明那般简单便能决定的!你是父亲培养了多年的继承者,你不该妄自菲薄!还有,这件事你就算让给你弟弟,你弟弟怕是也不会答应你!去病他已经习惯了幕后出主意,不会喜欢出现在大众视线之中!”
颂周似乎也想清楚了,“好,父亲,我不会提及此事了,您放心!我会好好做事的!”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
待过了半个多时辰后,颂去病也结束了又一轮折磨,不过这一次他睁开眼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身上黑漆漆的,还臭的了不得!
颂去病看了看门口的林医师,脸上忍不住的尴尬了些许!
“二公子,可要去药泉泡泡清洗一下?”
“嗯!”颂去病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泡过澡后,颂去病就清晰的察觉到身体七筋八脉顺畅不已。
“走,我们出去看看父亲和大哥!”颂去病简单一句,都可以确认他激动、高兴、不知所措!
圣地阁这一幕父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情景,只他们自己知晓!
而楚新语和萧清宁也没闲着!
他们这一两日跑了不少拍卖行还有地下赌场!每一次出去都会换上一张脸,每次都闹的他们鸡犬不宁,上下难安!
顺手还劫掠了不晒银钱黄金,还有不少稀缺药材和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