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宅赵姨娘的荷院,秋季荷花塘中,只剩下了一片颓废残败的景象,屋子外赵姨娘的心腹嬷嬷,守在门外把风。屋子里赵姨娘母子二人正在小声的密谋着。
“终归是年纪太小心太软,把玉莲那个丫头收下了。母亲,难道您就不觉得奇怪吗?老三娶的那个童养媳,也只不过才八岁而已,她真的有那么高的医术?该不会是妖怪吧?
当初咱们差一点儿就成功了,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尽然被一个臭丫头坏了好事。爹也是病急乱投医,听了臭道士的话,连给老三冲喜的法子都用上了。”大少爷李浩宇很不甘心,恨不得一刀宰了坏自己好事的锦娘。
“哼,只能说老三那个孽障命不该绝。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她懂一些岐黄之术,又能高到哪里去。具体什么情况,近一个多月来,咱们对梨苑里的动静一无所知。儿啊,只要玉莲心里还有你,相信她很快就能查到,我们想知道的消息。
暂时留着玉莲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只当是权宜之计,等我们把梨苑的底细摸清楚了,玉莲那个臭丫头也就没用了。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对外我们只说玉莲偷了我的贵重首饰,对我儿的名声绝对不会有任何影响。一个奴才而已,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日后我儿娶了宋家小姐,将来便又多了一个助力。庶长子算什么?只要老三那个孽障不在了,早晚有一天娘想办法把你变成嫡长子。”
“母亲,我们还要闹到老夫人那里去吗?”大少爷李浩宇对自己母亲言听计从。赵姨娘如果没两下子,也不可能生下李家的庶长子。要不是出身太低,就凭她和李家主青梅竹马的感情,坐上正室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要闹了,事情闹的越大越好,最好让老夫人把锦娘那个臭丫头赶出李家才好呢!收留玉莲肯定是锦娘的主意,以老三孤僻冷情的性子,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儿的主,一会儿我就到老太太跟前告状去。”赵姨娘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神色,活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李浩男带着锦娘趴在房顶上,听着屋子里赵姨娘母子的对话,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脸上的神色更是冷成了冰霜,好在有锦娘温暖的小手,生生拉回了李浩南的理智。以前李浩男不惧生死,自从锦娘到来后,一切变得都不一样了。
锦娘也是第一次知道李浩男,尽然隐藏着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飞檐走壁简直不在话下。她也是一时兴起,想去偷听赵姨娘的墙角,没想到却发现了赵姨娘母子的秘密。
从赵姨娘的院子回来后,李浩男默不作声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就连锦娘跟他说话,他都没有听到。锦娘走过去,拉过李浩男有些冰凉的手,轻声安慰道:“玉莲是赵姨娘母子派进来的卧底,我们也可以想办法,把她变成双面奸细,当然只要她还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以我分析,赵姨娘母子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以他们母子的道行,也只是那种趁你病,要你命的人。赵姨娘如果有本事下诅咒,恐怕她早就坐上正室之位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你刚才拉住我,我早跳下去一剑宰了那对儿可恶的母子。”李浩男气呼呼的说道。他知道李家这座老宅子里,想要自己命的人,绝不止赵姨娘母子二人。自古以来嫡庶之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就算你图一时痛快,杀了那对儿母子又如何?杀人偿命,难道拿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你觉得值得吗?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可以给你下毒,我们也可以给他们下毒,我们也不要他们的命,只要把你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加倍的讨回来就是了。”锦娘最终看不得李浩男受委屈,决定做一回恶人。跟懂医术的人作对,简直就是在找死。
“三少奶奶,老夫人叫您去一趟寿安堂。”奶娘秀姑一脸紧张的站在门外,在心里埋怨了锦娘无数次。心想三少奶奶就不该收留玉莲那个扫把星。
“我陪你去,老夫人要是说你,我替你担着。”李浩男也是一个护短的主,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锦娘。
老夫人秦氏所住的寿安堂和梨苑并不算太远。李浩男拉着锦娘直接走了过去。李家老宅的佣人,第一次看到三少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一个个全都躲得远远的,伸着脖子偷偷的张望着。可惜他们只远远的看到了三少爷脸上的银色面具,其他什么都没看到。小厮阿柴和丫鬟香芹紧紧的跟在后面。
“三少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老夫人只是想叫三少奶奶过来问几句好话罢了,何必劳动三少爷亲自过来。”老夫人的心腹许嬷嬷,看到从不出院子半步的三少爷尽然亲自来了,感觉很是意外。
李浩男也不说话,绕过许嬷嬷直接拉着锦娘走进了寿安堂。许嬷嬷撇了撇嘴,只能跟了进去。心想这个短命鬼,脾气一如既往的臭。
“锦娘,跪下,你只是我李家的童养媳,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李府婢女的去留?要不是看在你救活浩哥儿的份上,你以为凭你的身份,你配做李家的三少奶奶吗?”老夫人一脸严肃的盯着眉目清秀的锦娘。她一生最讨厌李府中人自作主张,违抗自己的命令。
“锦娘不需要跪任何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李家的恩人。至于丫鬟玉莲,只不过区区一个奴婢罢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放她一条生路又如何?正好梨苑之中缺一个粗使丫头,恳请老夫人留下丫鬟玉莲。”李浩男拉着锦娘,直直的站在正堂之上,从进门到现在从来不曾给李老夫人行晚辈礼。
“可是,那玉莲丫头手脚不干净,日后如果死性不改,偷了梨苑的东西又该如何?”赵姨娘做戏做全套,说的就跟真事儿似的。
“还请赵姨娘把丫鬟玉莲的卖身契交出来,既然你以后都不需要她了,那么就把她交给我们梨苑吧!至于丫鬟玉莲是不是手脚不干净之人,相信赵姨娘心里明白。”李浩男一锤定音,坚决的态度令李老夫人都有些无力反驳。
“既然浩哥都为玉莲求情了,那么就把人留下。赵姨娘,你把卖身契交出来吧!”老夫人秦氏和李浩男对视了一阵,最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