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司徒云扬这位世子爷出面,京兆尹和吴少爷一番赔礼道歉之后,跑的比兔子都快。
待他们离开后,冷炎这才看向了余大夫,开口问道:“余大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少爷怎么会亲自带人到咱们家医馆闹事?”
以冷子峰不差钱的性子,每在一个地方开医馆,基本上都能打点好地方和同行。再说吴家名下的产业,可不止区区一家医馆,不至于来找新开张的冷氏医馆麻烦。
“小郡主,郡马爷,你们快去里面看看吧!在下昨天晚上救了一个受伤的孩子。据说是进京来告御状的。
可能吴少爷收到了消息,今天一大早便带人过来找事儿,好在粉姑娘正巧过来玩儿,这才没让吴少爷他们搜查医馆。结果很快京兆尹姓石的便带着官差来抓人了。”
余大夫最近为了跟冷炎学习医术,一直在冷氏医馆帮忙。锦亲王府也没什么事儿,余大夫便留在了冷氏医馆。
“你没说你是锦亲王府的人吗?可曾对姓吴的那个混帐报本世子的名号。”司徒云扬走进医馆后问道。
“回世子爷,属下当然说了,吴兴祖一早就认出属下是锦亲王府的人。不过,他说锦亲王世子算个屁,就连锦亲王现如今都在皇上跟前失了宠。
一个废了双腿的王爷,武不能上战场为国杀敌,文不能治国平天下。他们吴府从来就不会把一个失宠的王爷看在眼里。
非说什么冷氏医馆私藏禁药,他代表京都城医药协会,要带人进来搜查。要不是粉姑娘出面打人,属下差点儿拦不住。”余大夫一脸气愤的说道,余大夫实话实说,一点儿都没有添油加醋。
司徒云扬听了余大夫的话,直气的火冒三丈。哼,区区一个淑媛娘娘什么时候这么猖狂了。连她的娘家兄弟,都敢不把王孙贵胄看在眼里。
当冷炎和冷子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时,一下子愣住了。这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眼前之人竟然是曾经还是锦娘身份时的弟弟崔少松。这些年冷子峰一直有派人查找少松的下落。皆因为张秀才后来当了官一直外放,便没有主动去找。
那少年听到余大夫称呼司徒云扬为世子爷,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光着脚下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求世子爷求求家父吧!他老人家是冤枉的。
学生此次进京是为了告御状,没想到刚到京都城,便遭到了坏人的追杀。要不是昨晚被余大夫所救,说不定就命丧京都城了。”
十一岁的小少年脸庞稚气未脱一脸坚定,他并不认为锦亲王府是真的失了圣宠。临来时娘亲说让他想办法,寻找锦亲王府的门路,只有这样才能搭救含冤受屈的父亲。
还说不让他去投奔外祖父,那一家子全都是趋利避害的主。因为害怕得罪皇亲国戚,说不定有可能把他亲手交到仇家手中。
只是他心里太气太恨,太过自不量力,想要刺杀对方,结果寡不敌众受了重伤,这才被余大夫所救。
“快快请起,你是何人?你的父亲有何冤屈,起来再说。你自称学生,莫非已然参加了科考?”司徒云扬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少年,眼里多了一丝怜惜。
“家父是池州知府张士诚,我是他的不孝之子张君宝,学生去年考中了秀才。池州本是吴淑媛的祖籍,吴家人在池州就是一霸,鱼肉百姓横行乡里。
上一任的池州知府便死在了对方手中,说什么因公殉职,根本就是被人害死的。家父刚到任,便收到了好多状告吴家子弟的状纸。
因为不想和当地官员同流合污,便遭到了恶人的陷害。已然被池州刺史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了大牢。家母因为担心父亲已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于是学生便只身前来京都城告御状。
希望能为家父洗清不白之冤,还池州老百姓一个公道。这是我写的状纸,世子爷请过目。”
张君宝不卑不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状子,以及一本小册子,上面是池州那些受欺负老百姓所写的联名状。
冷炎则亲自过去伸手把人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虽然我是父母抱养的,但是二老对我视如亲生,这些年一直让人教我习文练武,嘱咐我长大以后报效国家。
这位姐姐莫非认得我?我观姐姐很是面善,看上去似乎也有几分眼熟。莫非姐姐和家父是老乡,也是河北定州人士。
不过,我很小的时候,便随父母和两个姐姐离开了祖籍定州,来了京都城定居。这几年家父一直外放做官,很少回京都城,更不曾回祖籍定州。”
不得不说眼前的小少年张君宝,很会察颜观色,说话条理分明滴水不漏,被张家人教育的很好。
“炎儿,莫非你认得眼前这个孩子?”司徒云扬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嗯,也许是一位故人!”冷炎说完再次看向了张君宝。
“你今年应该十一岁,五月十三生人,小名松松,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冷炎继续追问道。”
“咦,姐姐莫非真的认得我,不然怎么知道我的生辰,我的小名确实叫松松,自打父母领养我之后,并不曾给我改小名。
依稀记得养母去世后,养父娶了继室,便把我卖给了现如今的父母。”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现在的父母很善良,并不曾隐瞒张君宝。
“你可还记得以前的姐姐崔锦娘?”冷炎基本上已经确定眼前小少年,就是那个从小被崔老实和包氏卖掉的弟弟崔少松。
提起曾经的姐姐崔锦娘,张君宝眼底多了一丝怀念之色。然后有些失落的说道:“小时候我托父母打听过姐姐的下落,还想过让父母托人花银子也把姐姐买过来。
只可惜后来听说,姐姐锦娘被包氏夫妻,卖到了李家堡做了别人的童养媳。也不知道锦娘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只希望锦娘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吧!”
张君宝忽然抬头,一脸惊喜的看向了冷炎,眼圈儿瞬间红了,有些激动的说道:“莫非,莫非,你就是锦娘姐姐?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冷炎看到扑到自怀中放声大哭的孩子,眼角也不由的多了一丝湿润。是啊,终于找到了,那个从小被包氏夫妻卖掉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