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原本恐怖的场面变得有些滑稽起来。
“你要不还是别试了。”阮狸没忍住替他尴尬了一把。
“诶好！”
无头鬼抱着他的头对着阮狸和百里笙，友善地笑道:“大人，我平时只是喜好捉弄人，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大人发发慈悲，放了我吧？”
“阿狸认为呢？”
百里笙扭头询问阮狸，可见最终释权在谁身上了。
无头鬼满怀希冀地望向阮狸，终于收获了对方的点头，他如蒙大赦般准备离开，魔鬼的声音又响起了。
“等等。”
百里笙揣手踱步无头鬼身边，压的对方双膝跪地，腰都直不起来。
“阿狸的同意只能保住你的命，犯了错焉有不受罚的道理？”
百里笙微微弯腰阴测测道:“方才把我的人看光了吧？”
她是希望小家伙害怕后躲进她怀里，可她未允许一只鬼如此放肆。
“啊不，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无头鬼抱着头慌得一批，本就浮肿的白脸皱成了一团。
好不难看！
百里笙眼底一抹嫌弃划过。
“我其实，我有白内障，是青光眼呐大人。”
无头鬼不住地哈腰，为了活下去，也是啥病都整出来了。
他也没说谎，刚才一直盯着阮狸的表情去了，哪有心情去看他身体啊。
同为男生，阮狸有的他难道没有？
“若非你无杀孽，你认为你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说话？”
无头鬼:(*ﾟﾛﾟ)!!我膝盖都磕秃噜皮了还不算受伤？我幼小的心灵遭受了打击谁来赔？
他只能想，不敢说，能活着算他命大。
等百里笙带着阮狸离开后，澡堂又恢复空冷的原样。
某间澡堂中间跪着一只鬼，手里抱着他的头，一只手正左右来回扇打着自己的脸。
寻常人看不见！
……
从澡堂出来后，天色已经黑完了，今晚没有星星，却有一轮明月高悬。
百里笙心念一动，偏头问了身边人一句:
“想不想体验下飞行的感觉？”
“可以飞上去嘛？”阮狸惊讶地问。
“只要阿狸想，就能！”
“那我想。”
“好。”
百里笙轻笑一声，随手取出一条毛毯裹住阮狸，顺道打了记响指。
透明的屏障以两人为中心展开，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安全空间。
无需命令，系统载着两人飞上了夜空。
要想遮蔽这方天道的眼对如今的系统来说轻而易举。
系统:别说了，我是个木有感情的机器狗，啊呸，是机器统，也不对，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阵阵柔风拂过脸庞，屏障将寒气隔绝在外，毛毯里的阮狸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
他偷偷瞄了眼身后的百里笙，小手伸过去抓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怕？”百里笙察觉到阮狸的动作，反手扣住，只当小家伙有些恐高。
她如今为鬼身，什么都能伪造，唯独身体的温度，她不能肆无忌惮贴小家伙太近。
烦！
“我有点怕......”
阮狸主动后移，似乎想找一处依靠之地。
怕吗？当然是他装的，他就是想离姐姐更近一点而已。
“不怕，有我！”
百里笙轻抚阮狸的脊背，为了防止寒气入体，又能接触小家伙，她带上了手套。
虽然多少影响了触感，但百里笙终于如愿碰到了小家伙的细腰。
所谓站的高望的远，整个大学校园尽收阮狸眼中，他笑的开心，笑的自在，身后还有喜欢的姐姐陪伴。
生活，不外乎此。
“围着跑一圈？”百里笙低头耳语道。
“嗯！”阮狸摸了摸系统的毛毛，软软道:“狗狗，要辛苦你啦。”
系统热泪盈眶，【小主人，你真好】
只有你会关心我，呜呜~
“啊！”阮狸转头去看百里笙，“狗狗会说人话！”
“就像世上存在鬼魂，自然也有妖怪。”
“就像阿狸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看，阿狸多特别？”
百里笙的情话让阮狸猝不及防，别人看他都像有病，只有在姐姐这儿，他愿意相信他是独一无二的一个。
好喜欢姐姐啊，阮狸差点脱口而出。
为了缓解他的窘态，阮狸转移了话题，开始与系统对起话。
“狗狗，你能化人形吗？”
【额，暂时还不行】它还没搞清楚自己是男是女。
“那你有名字吗？”
【小主人，我叫雪糕】多念几遍还是挺亲切的。
“你的名字真好听，跟你的外表好搭哦。”
【我也这么觉得】也不知道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夸自己。
大佬的眼刀子一直悬在它脖子上，回话可得掂量掂量。
哎......
“那你为什么叫我小主人呀？”
【因为你......因为我是你的宠物】因为你是大佬心上人，系统小声逼逼。
“宠物？我们可以做朋友。”
系统这次不说话了。
“雪糕？”没得到回应阮狸又问了一句。
百里笙见此指尖轻轻点了点系统后背，不怒自威道:“说话！”
【好啊，朋友，我们是朋友】
系统脊梁骨都麻木了。
阮狸没有察觉到百里笙和系统之间的细节，交到朋友后的他异常欢喜。
“雪糕，我是阮狸。”
多么友好的招呼啊。
【我、我是雪糕】
多么拘谨的回答啊。
倒是把百里笙看得直乐，这都什么小学生对话？
盈盈圆月为漆黑的夜空增添了亮色，一只大型白犬载着一男一女飞身跃过，留下一串白色的烟雾萦绕在月亮底部。
“啊，我好像看到神仙了！”
某学生刚从演播厅出来伸了记懒腰，抬眼便看见那一幕。
“什么鬼，你室内待久了出现幻觉了吧？”
同伴也望了望天，啥也没看到。
那学生揉了揉眼睛，疑惑地低喃:“难道真是我幻觉？”
……
送小家伙回到宿舍，人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放回被窝后，百里笙敛息又守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片刻后，空气中黑气猛增，缓缓成形一个穿着红白碎花裙，头发长至大腿的女鬼。
她目露狠厉，红色的指甲快速伸长，一步步靠近熟睡中的阮狸。
还未触及，身后响起一道冰冷极具压迫感的声音: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