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几人来到一处广袤无垠的大沙漠,天边挂着一轮红月,红月的正下方立着一扇诡异的青铜门。
门上刻画着两只凶恶的怪物,一只青面獠牙,猪头虫身,有着八条人腿,上面长满倒刺;
另一只长发铺面,无鼻无眼,通体幽紫,下半身形如蜘蛛,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紧抓着众人的心脏。
两只怪物分别占据半扇门,但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它们正在缠斗的错觉。
尽管封袖和段子芩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样的画面,内心依旧忍不住震惊。
游戏里的世界太过真实,那些副本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好似玩家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另一个世界存在的东西。
“这里就是魔族的入口吗?”
唐绥草抱着段子芩的手臂,身体很害怕,却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与好奇,眼神不停地打量着那扇通往“地狱”的青铜门。
“这次的副本不简单,小草,你一定要牢牢地跟紧我哦。”
段子芩握紧了唐绥草的手,同样生出些紧张来。
唐绥草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会一直牵着你。”
她余光瞥了眼百里笙,暗想她老姐等会儿肯定全程只顾得上姐夫,她还是老老实实跟她老公吧。
封袖姐姐也只能信一半!
“那就进去吧。”
百里笙是天生的领导者,一声令下,无人反驳,鉴于她怀里还抱着封小狸,封袖打算由自己打头阵。
百里笙也尊重她的决定,她走哪儿都行,只要小家伙在她身边。
推开门,一股陈年腐败的气味钻了出来,带着丝丝恶臭,百里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小家伙的口鼻。
封小狸刚刚清醒,还以为姐姐在跟她玩游戏,赶紧对着她的掌心吹气,唇瓣若有若无地触碰着手心肉。
几乎刹那间便激起了百里笙内心的疯狂想法。
“老实点!”
她低声在小家伙耳边警告,对方察觉到她可怕的眼神,霎时哆嗦了一下,还以为自己那个行为惹大姐姐不高兴了。
于是准备采取他惯用的伎俩,发动亲亲攻击!
但嘴巴被捂得严实,他两只手都掰不开姐姐一只。
哼,不公平!
百里笙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低笑道:“等会儿亲,现在不可以,很危险。”
封小狸听懂了“危险”这个词,眼睛里折射出一股斗气,反手摸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给百里笙看。
嘴里念叨着:“杀吖......”
“好,待会儿姐姐就靠阿狸保护了。”
百里笙低沉的笑声染红了封小狸的耳根,他眯起眼,整个人都洋溢着欢快的心情。
他双腿盘着百里笙的腰,扭过腰杆,扬起匕首朝空气里挥舞了几下,打算以此来震慑妖魔鬼怪。
整个队伍的紧张感全被封小狸一个人清除完了,个个脸上不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唐绥草觉得封小狸可爱,甚至想去摸一摸,结果差点被咬断手指。
“什么嘛,姐夫还有狼狗属性哦,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害的幼崽来着,是我有眼无珠了,嘤~”
唐绥草吹着手指,叽叽咕咕吐槽了一句,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并暗自发誓再也不去自讨苦吃了,老姐和姐夫之间是不允许外人插足的˃̣̣̥᷄⌓˂̣̣̥᷅
封袖默默看完了一切,苦笑着叹了口气,妹妹啊,怪姐姐没早些提醒你,我弟弟咬人是不分身份的,到目前为止,只有你姐是个例外!
段子芩拉过唐绥草被咬了一口的手指,细心吹了吹,还拿出珍贵的药水准备给她涂抹。
“不用啦,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表现得夸张了点,子芩哥哥别担心。”
唐绥草赶紧缩手拒绝,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中看不中用,药水要留在关键时刻使用才行。
段子芩见她态度强硬,也确实没什么大事,便收回了药水。
封袖简直没眼看,幸好她选择走在第一个,后头这四人两对儿,她眼不见为净!
目光放在门内,这里四周伸手不见五指,零度的黑暗最能激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唯一能看见的,是一条单一狭窄的阶梯,弯曲着通往地底,每个台阶仅允许通行一人。
五人小队,封袖走在最前,其次是百里笙抱着封小狸,接着是唐绥草,段子芩最后。
步子一踏入,呼啸的寒风刺入骨髓,门内的温度与门外是两个极端。
唐绥草很害怕,握着段子芩的手心都出汗了,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随时准备发动技能。
最没有负担的还属趴在百里笙肩上的封小狸,闻着那股清浅的桃香,他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想到他答应了要保护姐姐,于是战胜了睡意,握紧刀柄撅着嘴唇,眼珠子来回转动。
然鹅,他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啊——有东西抓我脚!”
唐绥草惊恐道,脚踝上残留的冰凉滑腻感令她心里极不舒服。
“子芩,带火把没有?”
前方的封袖快速镇定下来,首先想到用火来照亮四周。
“带了。”
段子芩的职业是法师,可以捏出五行魔法,他从储物仓取出火把,嘴里念了一句咒语,火苗便窜上了他的指尖。
然而火把刚一点燃,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立马熄灭了。
尝试了几次都是一个结果。
封袖犯难了,而唐绥草再一次出声了:“有鬼摸我脸!”
百里笙转过身取走了段子芩手中的火把,打了个响指,火再次燃了起来,并且没有再熄灭。
她淡淡解释道:“这里游荡的不是冷气,是阴气,普通的明火不行。”
众人恍然大悟,封小狸见其他人都在点头,自己也跟着点起了头。
百里笙敲了敲他脑门儿,勾唇,“笨!”
被骂了的封小狸还挺高兴,准备凑近了亲亲,结果眼神一滞,看向了唐绥草...的旁边!
被火把点燃的小空间顿时明亮起来,这也意味着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在戏弄唐绥草了。
那是浑身脓疮,没有双腿的凸眼怪物,脑壳被开了瓢,血淋淋的脑花支出半截,还在跳动。
不男不女的性别,吊着长长的紫黑色舌头,两臂是蠕动的触须,正直勾勾地盯着唐绥草微笑。
察觉到另一道视线后,它将脑袋旋转了九十度,丑恶的笑容很快对准了封小狸。
脸上的脓包应景地破裂了一个,弄脏了脚下的台阶,蒸腾起绿色的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