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说完,地面轰的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几人瞬间被卷入进另外的空间。
视力恢复后,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百里笙还是微舒了一口气,因为她的阿狸还被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从来在乎的就只有这一个问题。
只要小家伙还好好地待在她的身边,她倒不介意一步一步地靠近真相,多留些喘息的机会给它。
不论这方天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受人控制,她都会揪住它。
正想着,百里笙的脸上多出了一双软乎乎的手,清朗圆润的声音傻傻地问:“是姐姐嘛?”
百里笙挑眉:“你猜?”
她直觉小家伙是故意的,这不,封小狸倏地笑了出来,“是姐姐!”
他两三下爬上去搂紧熟悉的脖颈,鼻翼翕合,嗅着香香,带点醉意道:“窝一个人哒。”
“就是看不太清。”
百里笙爽朗一笑,“阿狸别松手,走几步就能看清了。”
“好哦,他们呢?”封小狸又关心起其他人来。
“分散了。”
百里笙语气森冷,盯着那些蔽眼的白雾,眼神犹如冰锥子。
封小狸仰起头:“那我们去找他们吧。”
百里笙纵容道:“阿狸做主。”
原地站了几秒,百里笙带着小家伙开始动身。
实际上这团白雾只是小儿科,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事物全被百里笙尽收眼里,只是她并未表现出来,但从容的脚步已经暴露了一切。
【大佬,七层和八层被融合在一起了。】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百里笙淡淡回应了一句。
她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原主唐盏是死在第七层的不死者手上的,因此没有第八层的记忆。
纵使百里笙对自己的能力再自信,一时间也无法得知对方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和小家伙。
而且其他几人还都失散了。
按照每个世界的设定和走向,男女主那边应当不会遇到多大的困难,但封袖和蒙齐就难说了。
如果七层和八层已经融合在一起了,除却未知的领域,恐怕那个不死者也混迹其中。
既然被称为不死者,必定是个难缠的对手,若是被她遇到倒还好说,都是小角色。
但这方天道不是傻子,绝不可能在得知她的实力之下还让不死者前来送死。
那么封袖和蒙齐两人遇到它的可能性将会是最大的。
百里笙头脑仔细地分析着,如果可以她当然会选择救下他们,但一切都必须要在阿狸安全的前提下。
在魔塔死去的玩家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会破坏脑神经细胞,使现实中的意识陷入昏迷。
就像原主唐盏一般,昏迷了大半年才苏醒。
但她最大的心愿是想找到魔塔的秘密,这从侧面却也说明她的昏迷想必应是天道所为。
是因为原主已经触碰到一丝真相了吗?
越是深想,事情就变得越发的玄乎。
自从这方天道出问题后,被规则约束下的人类似乎也有个别出现了例外。
原主唐盏便是其中一个。
就百里笙看来,连世界男女主的光芒都已经被掩盖了大半。
这家伙为了对付阿狸,连自家亲儿子亲闺女都舍得利用。
还真是该死啊。
正如百里笙所料,天道确实利用了唐绥草和段子芩,但并没有打算牺牲他们。
是故两人落在了距离百里笙最远的位置,天道并不想让他们去掺和百里笙的事。
反而是封袖和蒙齐距离百里笙和封小狸很近。
醒来的第一眼,封袖便开始寻找蒙齐,地裂的那一刻,她手先一步脑子,想去抓住身侧离她不远的小傻子。
之后抓空了,她也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但那一刻的焦躁和惶恐来的突然,她只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蒙齐,不希望他出事!
还好,他没事。
看着安静地躺在她身边还未苏醒的蒙齐,封袖内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脸上一放松,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以至于蒙齐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封袖满脸笑意,直勾勾盯着他的画面。
别说,浪漫没有,挺惊悚的。
“袖、袖姐,你......怎么了?”
他迟疑了两秒问道。
“因为高兴。”封袖回复道。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快速从地面翻身而起,朝着小傻子伸出了手。
蒙齐从惊惧、疑惑中回神,略带羞涩地将手搭了上去。
起身后环顾四周道:“只有我们两个吗?他们呢?”
封袖调笑道:“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怕你袖姐保护不了你?”
“我不是,我......”蒙齐语无伦次起来。
连封袖都觉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刚刚是开玩笑的。”
她有时候也挺搞不懂自己的,每次见到这个直脑筋的小傻子老是忍不住想要逗上一逗。
就喜欢看他一脸无措的羞臊模样。
封袖想,她也许是病了。
又或许,她喜欢上了蒙齐?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傻子老被人骗,就像弟弟一样需要被人保护,宠爱起来。
后来加联系方式,现实见面,一起晨跑......桩桩件件全是她主动提出,对方被迫接受。
她应该是喜欢上这个青年了,那么他呢?
封袖不确定。
“袖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蒙齐紧张的神色唤回了封袖发散的思维,她凝神辨听,白雾似乎退散了一些,周围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
一个四肢锁着铁链的光裸秃头刀疤男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头盖骨被细线粗糙地缝合起来,不仅一处,还有脖子、心脏、肚脐、后腰......
“嘿嘿,抓到两只猎物......”
刀疤男歪着脑袋狰狞地笑着,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铁齿虎一般的尖牙,血浆顺着脑袋上缝合线的缝隙流出,染红了脚边的一株绿草。
感受到蒙齐向她靠近,封袖断然挡在了他前面,凌厉地视线直射刀疤男,“你是谁?”
“咯咯咯,他们喜欢称呼我为......”
刀疤男半阖着眼,裂开的嘴巴蠕动几下,铁锈味的鲜血便哗哗流淌,他吞咽一口,糙粝的舌苔划过齿尖,哑着嗓子粗声道:“不死者——”
随即张开双手“咯咯咯”地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