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攥紧快件的手越来越用力,老痒确实是告诉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比如青铜树能力的副作用,或者他对江豫莫名的敌意。但是带来的却是更大的疑惑,这闷油瓶什么来历,连青铜树的力量都会对他有反应?为什么他触碰之后不会得到物质化的能力?
他又看了一眼江豫,自从他让江豫坐在那里之后,对方就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过,似乎这个姿势也能休息得很好。他拆开信封,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是老痒和他妈妈的。两人都显得极其年轻,像情侣胜过母子。但无论吴斜怎么看,都觉得这两张脸上像是什么妖怪的目光。他将那张照片烧了个干净,信则是留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吴斜似乎忘记了一般,再也没提起过这次的事,信也不知道被他收到哪去了。他给江豫买了一身跟原来一样的衣服,总算把那件穿起来极其违和的衣服换了下来,并无视了王盟的抗议坚定的将它扔了出去。江豫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仿佛就是张起灵和吴斜初识时的样子。
吴斜看着对方的样子,经常会恍惚的以为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之前寻找七星鲁王宫的路上。这段日子吴斜过得极其自在,几乎是天天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半睡半醒。江豫的作息却如同铁打的一般,吃的并不多,睡得也极少,几乎看不出任何兴趣爱好,每天除了盯着天花板就是看着天空,要么就是闭目养神。
吴斜一开始也试图让他放松些,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都难以让江豫升起半分兴趣。后来他也就习惯了,任由江豫按照自己的作息生活。
不知不觉已经是冬天了,吴斜放躺椅的屋子也开了空调,窝在躺椅里一动不动。突然王盟推门走了进来,看都没看一眼江豫。一开始他还对这个闷声不响的人极有兴趣,总想着要怎么让他有点动静。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江豫都依旧是那副模样,也就失去了兴趣,此时完全把江豫当作了雕塑看待。
“老大,有人找你。”
吴斜不情愿的睁了睁眼,从那种懒洋洋的感觉中挣脱了出来,打了个哈欠心说这个天气还来逛古玩店,也可以说极为少见了。但古玩这一行经常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有生意来了也不能不接。这么一想,他也就站起身打起精神走了出去。外面空调小,负责的地方又大,整个气温比屋里都要低上好几度。
冷风顺着脖子吹过去,冻得吴斜浑身一哆嗦,立刻清醒了起来。江豫依旧没有对吴斜的动作有任何反应,在屋中坐了不知道多久,吴斜依然没有回来,但他破天荒的站起了身推开门就要出去。这些天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虽然记忆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但已经隐约能够感觉到某个地方对他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吴斜在外面也不知说了什么,此时一看到江豫出来,整个人就是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道:“小哥,你这是要去哪?”
话一出,他自己率先发现了声音之中细微的颤抖。这日子过着过着,他就习惯了江豫在身边的日子,此时一看他像是要走,不由得就是一慌。以这闷油瓶现在的情况,出去在社会上也是寸步难行。吴斜心知他根本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也不会带着多少现金,更何况还背着一把黑金古刀。
他将这些一一对江豫说明,江豫依旧沉默,但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烈要走的态度。吴斜稍稍松了口气,问他想去哪,江豫只是看了一个方向,又摇了摇头没说话。吴斜也不知道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什么意思,但闷油瓶愿意暂时留下让他安稳了许多。
这些日子他托老海查到的青铜鱼已经很让他苦恼,三条出现的鱼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古墓,又分别是三个不同的时代,目前看起来,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的地方。叮嘱了一句王盟无论如何都要看好江豫,他便又马不停蹄的开车来到二叔家的茶馆。
在茶馆里,吴斜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爷爷留下的笔记,只是那笔记里对这部分有关的记载也少得可怜,无论吴斜如何翻找资料苦思冥想,依旧找不到一个解释。他翻开一张杂志里的地图,整个平铺在桌子上,将那三处位置一一找了出来,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想着想着,他突然就有些烦躁,爷爷去世很久了,三叔又不在,闷油瓶现在都不记得自己是谁,没有人跟他商量,这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猜。他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想借此整理一下思路。
一根烟下去一半,吴斜依旧什么都没想到。他终究不是专业的盗墓贼出身,除了对历史有点杂七杂八的研究,其他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现在要他对着三个地点猜出蕴含的意思,实在有些难为他了。吴斜一边对照着那三个墓的位置,一边用拿着香烟的手在三个点之间不断转换。
他有些出神,思维也一下子发散了出去。如果闷油瓶没有失忆,是不是他现在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至于闷油瓶是不是懂风水,吴斜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懂的,事实上也的确是懂的,可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吴斜突然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手里的香烟几乎在同时燃到了尽头,烫的他立刻惊醒了过来。
他赶紧把燃烧的烟头按灭,去看那桌子上的地图,他的烟头在思考中停留的太久,那三个地方都被火熏黑了大半,第三个地点更是有着燃烧的迹象。吴斜有些心虚,虽然二叔是他的亲戚,但自始至终都是极有威严的。还不等他把地图折好夹回那本杂志,身旁一声轻咦响了起来,吴斜回头一看,是个老头子。那老头子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轻笑道。
“小家伙,你是烫出了个风水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