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反应也非常快,上半身往后一仰,那探出的蛇头就咬了个空。他抬手又拔出了短刀,一刀扎入了那巨蟒的眼睛里。那十几米的蛇身一下就痛的扭动起来,黑瞎子也不贪心,立马拔出短刀后撤。江豫从泥水里翻了出来,一抬手将黑金古刀挂回原位,拉了一把跟着出来的张起灵,对着黑瞎子道:“跑。”
没了吴斜几人拖累,三人在丛林之中穿行的非常快,但后面的两条巨蟒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一前一后追了上来。两个庞然大物在树林的沼泽地上溅起了大片水花,像是两条横冲直撞的蛟龙一样追了过来。一活动起来,就能够清楚的看到比较粗的那一条身上沾满烂泥,身子上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非常明显,将水染红了一大片。
很显然,哪怕是在沼泽里搏斗,同时面对江豫和张起灵两人的情况下,它还是没能讨到什么好。但两人现在也并不好受,那一撞震的他们的双手现在都还有些发麻,胸前有些隐隐作痛。三人速度竟然比那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大蟒还快上一些,在无数树根和枝叶之中快速穿梭,衣服都给无数灌木划破了许多口子。
跑了十几分钟,前方逐渐有着轰隆隆的水声传来,大约是最近的暴雨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临时的瀑布。三人脚步更快,也顾不得衣服被淋湿一头扎进了水幕躲在瀑布后面狭窄的岩缝里。那蟒蛇在周围盘旋了几圈,似乎是没找到目标,转头钻进了丛林中。黑瞎子仍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转头就去看江豫和张起灵。
两人与巨蟒的搏斗非常激烈,又淋了一层水,浑身就蒸腾起一层烟雾,像是蒸桑拿一样。黑眼镜透过被一路荆棘刮破的衣服,能看到两人身上都显露出了相同的纹身。他跟张起灵非常熟悉,无论是对方的能力还是性格。毫不意外地说,如果真的有人依靠装扮来假冒张起灵,他绝对可以认得出来。但江豫别说是这些,就连发力的习惯和配合都跟张起灵一模一样。
虽然他们速度很快,但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吴斜几人,也没有看到留下的记号,很可能和他们走的完全不是一条路。江豫看了一眼外面的树林,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在淡金色的光辉照耀之下,这个刚刚还露出凶狠獠牙的地方被映的宛如世外桃源。
江豫看了一眼外面,这次和原著完全不同,张起灵没在这里受伤,黑金古刀也没有丢失。阿宁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入,也就不会死在这里,但最大的意外是他们和吴斜分开了。张起灵,江豫和黑瞎子都在这里,那边只有潘子和胖子能勉强自保。但在这个满是巨蟒的蛇沼鬼城,他们会不会走错还是个未知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钻出了瀑布下,江豫走在最前面开路,张起灵在中央,黑瞎子在最后。这样的顺序完全可以保证无论哪个方向有突发情况,他们都能有人及时应对。又往前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坡度。三人趟着水顺溪流向下走去,下到最下面的时候,峡谷的出口就出现在了面前。
石头上刻着一个简陋的箭头,划痕还非常新鲜,看起来是潘子刻下来的。江豫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眼,张起灵上前,在那个箭头旁边刻下了一串字母。他用了黑金古刀,记号刻的非常深,与云顶天宫的符号一样。如果有一天,失去记忆的他或者江豫再来到这里,就能够判断出他们曾经来过这里。
穿过出口,前方又是一片密林,只不过脚下的水越走越深,地下的污泥也越来越滑。在前方沼泽的浅水处,有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石头非常平整,整体处于水面上。走近了一看,石头的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装饰纹路水下则有一个巨大的影子,证明着这里曾有好几座并排的大型雕像。更远一点的方向有人向他们招手,江豫抬头看去,吴斜、胖子和潘子正在那里休息。
三人走近才发现,吴斜身上到处都是被划破的血痕,显得邋里邋遢像个乞丐。胖子倒是没什么事,但潘子肩膀上有两块血迹,看样子似乎是让蛇咬了一口。吴斜给他们指了指沼泽的深处,现在的水还不算特别浑浊,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能够看到下方连绵的建筑。虽然只能看到大致轮廓,但还是能辨认出许多都已经倒塌了。西王母古城的废墟,竟然是沉在了这座沼泽下面。
张起灵三人体力还非常充沛,但吴斜和胖子显然都撑不住了,潘子的伤口比较严重,稍微活动就伴随着一股撕裂般的痛。几人依次换下了湿透的衣服,摆在石头上晒干。胖子打起来无烟炉,从峡谷口的位置接来水烧开。一杯热水下肚,暖洋洋的感觉就升了起来,精疲力尽的身体就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但这样一坐下来,疲惫感就涌了上来,四肢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一样。
江豫对着张起灵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来守着,你去休息一会。张起灵没回答,直接闭上了眼。黑瞎子倒是伸手去搭住了江豫的肩膀,江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应。黑瞎子就笑道:“你们俩谁是我认识那个哑巴?真要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也量产一个我试试?”
江豫没理他,视线始终看着远处刚刚离开的密林。那里应该有着数不清的巨蟒,西王母国覆灭之后,他们精心培养的生物流散了出去,许多还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无论是尸蟞王,人面怪鸟还是那种巨蟒。这足以说明西王母对长生的研究已经蔓延到许多物种上了,比如那巨大的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巨蛇。明明已经上千年过去了,制造它们的国度都覆灭了,它们却依然还活着。
在蛇身上的实验成功了,那么,西王母是不是也还在陨玉之中活着呢?江豫将目光转向沼泽之中的遗迹,看了很久,又转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