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出生入死过的。更何况如果它指的是那黑瞎子,黑瞎子已经离开了队伍,陈文锦不应该再对他们避而不见。胖子挠了挠头,说道:“会不会有人易容成我们几个的样子?我们其中一个人是假扮的?”
潘子一下子就看向两个闷油瓶,吴斜也立刻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摇了摇头道:“不会是小哥,无论他是不是伪装,以他的身手,我们都拦不住他想做的事。”
潘子一想确实是这样,就没有再提出来,疑惑道:“那她在躲什么?”
吴斜想了想说道:“或许不一定是人呢?陈文锦的笔记里用的是代表着人以外的那个它,或许是代表某种力量或者某股势力。”
胖子就往四周看了一圈,吐了口唾沫骂道:“我靠,按你这么分析,咱们这一路都在被人盯着?谁有这么大能耐在这破地方盯梢?千里眼顺风耳?”
吴斜听他越说越离谱,索性没有回答,对着江豫和张起灵问道:“小哥,你们知不知道陈文锦所说的它是谁?”
江豫点点头又摇摇头,大概是表示不能确定,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按照江豫的意思,四周的确有什么东西时刻在盯着他们。而且那东西极难对付,就连两个闷油瓶一起都没把握拿下,只能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吴斜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嘴唇一动,以特别微小难以察觉的幅度动了动。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胖子和潘子也都闭上了嘴,避免被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东西察觉到他们在交流。江豫和张起灵都看懂了吴斜的唇语,张起灵同样嘴唇微动做口型:“离开时。”
吴斜就皱了皱眉,这样就说得通了,黑瞎子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闷油瓶也曾经对过口型。他现在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自己的嘴也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张了两下,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虽然当时他非常疲倦,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也非常模糊,但闷油瓶子说的好像是:去帮吴三省。
所以他之前的判断出错了?吴三省目前的情况远远没有吴斜想的那么好?还是,那边也有一个“它”在盯着吴三省?他立刻就想要站起来去找三叔,但是刚要站起来,他就清醒了过来。以现在的情况,他和吴三省汇合只能让局势更复杂。如果吴三省那边的意外并不是因为“它”,那么吴斜把“它”带到吴三省身边反而会更麻烦。
他就去看张起灵和江豫,张起灵抬了抬头,看了看江豫,见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有些淡淡的无奈,随即以唇语道:“水下。”
是的,这是江豫和张起灵在追陈文锦回来之后的共识。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不要说抓到,就连找到它的位置都很难。但是一旦吴斜他们下水,它想要继续跟随就必然也要下水。一旦到了水下,它只要有较大的动作,立刻就会暴露。可另一个问题就摆在了他们面前,谁也不知道这里地下的水路是通向哪里的,一旦贸然在水下迷路,很可能直接溺死在这里。
对于这种死法,江豫和张起灵也完全无能为力,哪怕他们能比普通人憋气更久,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所以吴斜没有任何思考的否决了这个选项,江豫突然开口道:“这里不能久留,到里面去,离水源远一些。”
吴斜一想也对,之前他们就看到过那种野鸡脖子从水里窜出来。如果突然有大批的野鸡脖子窜出来,恐怕他们一起守着也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他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拖着发软的身体开始准备将那些营地里的装备向那个神庙一样的巨大建筑里搬。
走近神庙转了一圈,就发现这个建筑损坏的也比较严重,门早就不知道塌在了哪里,只能顺着一段塌掉的墙体进入。神庙看起来有两层,地下一层基本已经彻底毁坏,几人轮流将背包、架子床和一些平常用到的东西搬到了二层一个比较完好的石室内。江豫知道这里晚上会起雾,那种雾会让人短暂失明,而野鸡脖子也会在这种雾的掩护下大范围行动。
原本张起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中了蛇毒,现在虽然加了一个他,依旧无法填补野鸡脖子数量上碾压的优势。这一转移就是两个多小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胖子点起了篝火,开始加热营地里带过来的罐头,吴斜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就坐着发呆。胖子抬手就扔过来一个热好了的罐头,但吴斜一时没注意,下意识的就去接,一下给烫的吸了口气,罐头就掉在了地上。八壹中文網
好在胖子是把罐头整个扔进火里加热的,并没有打开,罐头倒也没有浪费。但胖子非常不爽吴斜这样子,坐在他一旁,一边挖着罐头狼吞虎咽,一边在嚼着的间隙说道:“我说天真,你这个人活着累不累,一天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人机关算尽也是死,没心没肺也是死,你愁眉苦脸的像个什么样子。”
吴斜正想说话,无意识瞥了一眼江豫和张起灵,却发现两人正看着墙壁出神。他打开罐头,一边挖着吃一边向着那边走去,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去。这一看他就愣了一下,顺着跳跃的火光,隐约能看到墙上有许多不易察觉的线条,似乎雕刻着什么东西。
这一下引起了吴斜的兴趣,三两口吃完就去细看。那雕刻经过许多年侵蚀,已经非常模糊了,但是还是能看出大致有许多蛇的轮廓。吴斜抓起一把灰撒在墙面上,雕刻的轮廓一下子就明显了许多,再看过去,就能够发现许多人祭祀野鸡脖子的场景。而用作祭品的,居然是许多罐子,壁画上有几个摔碎的罐子里,滚落出来一颗颗被咬的全是孔洞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