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意识到,他们应该就是之前那伙人要求他引来的目标。江豫知道,他本来按照汪家人的要求把自己引过去,便能安稳的得到自己的弟弟,然后兄弟两人就会一起永远留在这里。可是刘金不知道这些,或许是他曾经身为警察的良知,让他强忍着可能失去至亲的痛苦选择警告他。
江豫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会救他。”虽然刘金不说他也能猜到汪家人的想法,但他不愿意受这份恩而不报。吴斜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又问道:“你是说,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他们都有什么特征?”
刘金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回答道:“为首的那个人被他们称呼为汪阔,身上在和他一样的位置纹着一只凤凰,他的两根手指也和这位小哥一样,显得很特别。其余的我没有太大的印象,他们体型都很类似,而且有意遮掩自己的容貌,只不过有那种手指的人只有两个。”
江豫静静地听着,失去了运算部门和庞大势力的情况下,汪家人也只能靠人质这种拙劣的手段达成目的了。但他太虚弱了,究竟能不能面对五个自幼训练的汪家人还犹未可知,至于其他人……他看了看吴斜和三叔。算了,他们能不当人质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刘金看了一眼江豫的样子,尽管因为他的身手而升起一丝希望,但还是摇了摇头道:“你的状况太差了,你们走吧,我自己进去,救得出来我弟弟自然最好,救不回来就是我们兄弟命该如此。”
江豫扫了一眼他肺的位置,没有说话,刘金看着江豫的反应,突然叹了口气:“我肺的确有伤,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豫摇摇头没理他,吴斜、胖子和三叔还在争论要不要进去,他便一步迈了进去。刘金说的后果非常严重,但他这一步踏出去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吴斜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默契的跟上江豫,刘金则是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弟弟,也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三叔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了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有些哭丧着脸跟了上去。
面前是一条狭长的墓道,在视线快要看不到的位置突然转向,两面的墙壁上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壁画或者装饰物,无法依照这些判断墓主人的身份。不仅是墙上,这条墓道在另一个意义上也非常干净,它没有任何机关存在。
江豫走的非常小心,眼睛一直在注意面前的地板上,可诡异的是,在墓道口还能看到的脚印在这里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有看到,好像他们从同一扇门踏入了两个地方。不仅是脚下,连附近的一切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外人来过的痕迹。吴斜和胖子每一步都踩在江豫踩过的地方,以免触发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机关。刘金和三叔虽然都不怎么懂,但还是有样学样的跟上。
在这安静的墓道里,一行人就像一群偷粮食的老鼠小心翼翼,如果在外人看来,无疑是非常可笑的。但江豫不会这么想,汪家人太了解他了,即便真的布置机关,也绝不会布置那些他能够发现和处理的机关。
短短十几米他们走了十分钟才走完,来到了墓道的拐角处,前方出现了一左一右两条路。吴斜看了看头顶,墓道虽然狭窄,但非常高,至少有五米。手电的光照了上去,一块巨大的石头出现在视线中,吴斜愣了一下,脸色立刻一变。
“出去,快!”
但他说的还是太晚了,在某种必要条件下,在头顶设置的机关启动,巨石轰然落下,将进来的墓道口彻底封死。江豫皱了皱眉,顺着墓道走了回去,他一路上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无法断定巨石究竟是靠什么触发的。吱吱嘎嘎的刺耳摩擦声响起,头顶原本支撑巨石的结构垂下来一条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青铜锁链的末端,正绑着一个瘦小的人形。
江豫立刻想通了是怎么回事,原本封路的巨石机关已经被他们破坏了,以一个极其巧妙地方式将其与另一个机关连在了一起。刘金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他认出了那个人影是谁,是他的弟弟。一个陌生的人影走了出来,站在堵门的巨石上面,对着江豫鞠了一躬道。
“很荣幸见到你,张家族长。想必你也知道,这里是我为你布置的陷阱,但你却不得不来。”
江豫看着他,依旧没有说话,那人倒也不急,嘴角带着笑意继续介绍道:“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可真是吓了一跳,一个不存在任何特殊的世界,这不该是你所能掌握的力量。这里应该是青铜门后面的世界,对吗,张起灵?”
吴斜心中一动,没有做出什么异常举动,试图从对方的言语里分析出自己需要的消息。胖子开口就要骂,但被吴斜拽了拽手臂,不情不愿的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江豫目光没有一点波澜,仿佛陷入别人布置之中的不是他,但江豫第一次回答了他的话:“不。”
那人意外的挑了挑眉,揉了揉额头做出苦恼的样子:“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真不是个适合相处的人啊。这个世界太普通了,太平常了,一点波澜都没有,这不是我们该存在的世界。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能冒味的请你死在这里吗?”
胖子再也忍不住了,张嘴骂道:“你他娘是个什么东西,知不知道我们小哥什么身份。他亲自跟你动手都是高看你了,你要真有你吹的那么牛,先下来跟胖爷比划比划。”
他完全没有理会胖子,似乎除了江豫,所有人都不配跟他说话,又自顾自的道:“我研究了你二十八年七个月十三天,张起灵,我知道你一切的弱点。比如,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吴家小三爷,一边是素未谋面的陌生孩子,以你的速度,来得及救谁?”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稍稍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件事的结果非常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