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不止一次的想过是否还是应该让乌鸦和夜叉来接机,他们那种黑道风格浓郁的作风,大概会把这四个人都浇筑成水泥柱子,还会惊喜多出来的一根吧。
或许他现在把这四个人踹下车也来得及?
“你们没了解过日本分部么?”楚子航看着将源稚生当成司机的恺撒和路明非,轻声问道。
“资料太多就没看,反正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信息吧。”恺撒无所谓的开口,他一向不会主动了解任务之外的资料,但楚子航这么一提,他就顺手打开电脑通过诺玛的资料库搜索了一下。
“日本分部是本土最古老的黑道家族啊。”看过大概信息之后,恺撒合上电脑若有所思。
路明非整个人都懵了,他对黑道的了解全部来源于电影和电视剧,在他的认知里,黑道就是一群人人喊打的小混混,最好也是个走到哪都有人嫌弃的躲远。
“不是,我从小到大连打架都没打过,最狠的一次就是对龙王挥了挥刀,那玩意应该不受法律保护吧?我怎么就成黑道了呢?”
江豫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日本黑道是合法存在的,只要他们不明目张胆的犯法,警察也不会去抓他们。而且据说黑道肆意报复或者仇杀,全日本的警察倾巢而出都压不住。”
“黑道这么牛逼?那还要我们执行什么任务,一颗龙卵他们自己解决不行吗?”路明非好奇道。
恺撒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继续道:“日本黑道主要家族叫做蛇岐八家,分为三大姓和五小姓,全都是混血种。他们的势力强到欧洲的混血种家族都不愿意敌对,学院也只能采取联合的方式。所以他们虐待本部专员,学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看他们对我们态度还不错啊。”路明非想了想源稚生的态度,虽然有点奇怪,但总体还算客气。
“妈的,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听说我要来日本,学生会的干部会集体跟我视频告别了。表现得像是我要得了绝症,就要死了一样。”恺撒突然骂了一句。
“上火车之前兰斯洛特也跟我交接了工作,让我签署了一份三周以上联系不到我,他就会成为代理会长,如果三个月联系不到我,他就会自动成为新会长的文件。”楚子航也道。
江豫轻轻摇头,他和恺撒与路明非执行过任务,接起话来极其自然:“日本奉行强者文化,只有你够强,他们才会尊重你,日本分部眼里的强者只有校长一个。”
路明非对此不置可否,但看他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打心眼里没觉得校长是什么强者。
一直到入住东京半岛的总统酒店,恺撒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日本分部似乎对他们特别看重,原本来到日本的专员可没有这种优待。
恺撒从冰桶里取出一支1998年出产的酩悦香槟,这是难得的好酒。附赠的水果被摆放的赏心悦目,空气中弥漫着白檀的香气。
套房被定为了四人卧房,很显然是路上源稚生紧急更换的。三人小队有四个,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恺撒是欧式装修,两间稍显普通的房间是留给江豫和楚子航的,路明非的房间则是大屏幕动画电视,电脑和抱枕。由于没有江豫的任何资料,日本分部也只能按照楚子航的标准安排。
他们也在和诺玛的联系中提到了这点,校长的意思是很抱歉消息产生了疏漏,你们把他当楚子航对待就行,然后默默删掉了这段通话记录。
路明非道:“是不是日本分部给加图索家面子?”由于加入了狮心会,他没有再称呼恺撒为老大,只能含糊的跳过称呼的环节。
恺撒摇了摇头:“加图索家在各地都有产业,除了日本,这代表我们家和日本分部并不友善。”
江豫和楚子航心知肚明,但都没说出来,而是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路明非不一会就在床上抱着抱枕鼾声如雷,恺撒也只能孤独的自斟自饮。
源稚生没有睡意,他正站在窗前看着这场瓢泼大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他在接待本部的专员之前,刚刚解决掉一个因血统失控又动用药物的混血种。
这种混血种被蛇岐八家之中被称为鬼,这只鬼在被斩杀之前已经杀死了诸多女性,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如果是在古代,这样的事迹一定会被流传下去,形成日本风格浓郁的神话传说。但源稚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鬼让他想起了他的弟弟。
蛇岐八家的会议已经开始,源稚生却还没有到场。乌鸦悄悄推开门走进来,对着源稚生小声交代了几句,夜叉在四周放风,避免少主满身酒气被发现。
他们跟其余七位家主的交代是源稚生正在确认四周的安全事宜,而源稚生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
作为蛇岐八家下一任家主,源稚生一点野心都没有,他作为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源家的某种责任感。
他一点都不想管理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如果说路明非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他的理想就是去法国的海滩上卖防晒油。
他讨厌背在身上的,所谓的宿命。他该做的只是一把刀,一把将挡在家族前面一切都斩断的刀。当一切结束,他也就能安心下来,当一个普通人。
他叹了一口气,将淋满清酒的蜘蛛切擦净收刀回鞘,披上黑纹付羽织转身推开门。虽然不喜欢,但责任感依旧让他不能忽视家族中的重大事宜,这次会议,将决定蛇岐八家未来的走向。
窗外的雨依旧连绵不绝,雷蛇在乌云中穿梭怒吼,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某件事哭泣。源稚生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他始终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本殿中,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等待着源家家主源稚生,乌鸦和夜叉匆忙赶来,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殿内安静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