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必然之下，那些在意识中被创造的诸天万界都经由我的手化作了现实。在那种不可测的影响下，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衍神色平静，可其中又蕴含着些许恐惧和愤怒。另一个不知名的意识操控着他的身体，那种未知带来的恐惧连他也无法避免。
可尽管恐惧，他却能够完美的操控它而不被影响理智。
“最初的诸天万界被创造，但其中遍布了无数不合常理、不可能自然诞生的矛盾点。它们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作品。”
“我抱着好奇和警惕，开始研究这一个个被“我”创造出来的世界，游走于它们之中。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法则和运转逻辑，也有着不同力量的表现形式。”
衍顿了顿，看了一眼江豫，目光透过它看到了曾经扮演的无数模板，有些怀念的道。
“不同于你这样被称为扮演的情况，我走的是交易的路子。我在不同的世界进行交易，改变那些神奇物品之中蕴含的世界法则，将其改造为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够适用的商品。”
“万界商人么，我看过很多这样的小说。”江豫轻声道，似乎想要改变一下衍那沉重的心态。
“的确，也正是我在这些世界之中穿梭交易，途中也曾回到过地球，这一类的小说才开始突然兴起。”
“我像你一样，走过了很多很多个世界。见证那些人们或者平凡、或者跌宕起伏、或者充满悲剧的人生，然后改变它。”
如果不说各个世界主角般的人物，得到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商品之后改变命运的可能性太多了。
“随着经历的世界越来越多，我知道了那股可以无视法则，更改设定的力量。它叫做“信息”。”
衍轻轻抬手，盗墓世界瞬间在他手中出现了完美的复制品，又在一秒之内接连变化为龙族世界、火影世界、无限恐怖世界、一念神魔世界、漫威世界……
没有能量来源，没有演化过程，违反了一切已知的科学侧和修炼侧的知识，但它就这么发生在了江豫眼前。
托尼·史塔克聪明的大脑是创造者给他的“设定”，多玛姆是黑暗宇宙领主也是他的“设定”。这个诸天万界的一切，都是一个人给出的“设定”。
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绝望感和愤怒充斥了衍的内心。他的诞生，他所经历的一切，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被人设定出来的，那他是什么？他究竟算不算真实的存在过？
除了意外得到力量的幸运儿，越强大的生命，心智就越是坚定。衍终究还是度过了那一关，可从此以后，他的意志就越发消沉，连原本感兴趣的交易都懒得去做。
连你最感兴趣的事都是别人为你设定好的，那这种所谓的“兴趣”，真的是你自己诞生的吗？
商铺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仅有的几个有能力跨越虚空的客人也先后失望的离去。
“我也曾一度很颓废，很消沉。一直到某个想法被“设定”出来，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无数次的快进加速时间，实验那个突然出现的臆想。”
衍合拢手掌，那方刚刚诞生的宇宙消失不见。他握住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酒自动溢满。
“我再清楚不过了，作为这个诸天万界第一个意识到信息存在的生命体，我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中必然占据着足够高的位置。那么这个念头的诞生就绝对不是意外。”
“无数次的实验，比宇宙中的每一个粒子加起来还要多得多。第一例成功的实例出现在了我面前，对我而言只是一部作品中设定出的人，真实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越说到接近现在的时间，衍的神色反而更平静了下来。
“他想让我试着出去，离开这个他设定的世界。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答案，他为我设定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念头，又让希望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不知道他想像观察小丑一样的看我进行徒劳的努力，还是真的想让我出去，但那确实给了我希望。我重新开启了我的店铺，开始努力获得更高的权限，使用、乃至编辑新的信息。”
“但我还是太慢了。”
周围的场景随着他的讲述极速变化，突然降临的概念毁灭开始在虚空之中凭空出现，向着诸天万界蔓延。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bug，它只是依靠着信息强行维持着。但这个不完美的作品似乎还是要被清扫进回收站，于是造物主开始删除这一切。”
在概念毁灭影响到他曾交易过的世界时，一直闷头钻研信息的衍彻底坐不住了。
他无法接受那些将他从无尽的孤独中解救出来的顾客、又或者说朋友，就这样消失在那一望无际的红色浪潮之中。
可是概念毁灭扰乱了信息的使用，权限更是远远高于衍所能掌握的信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切在面前消失，只有一些交情深厚的顾客被他带离了原本的世界。
只有原本的地球所在的世界，因为衍的存在而混杂了多个世界的法则，钻了概念毁灭的漏洞从而逃过一劫。
而从更低级的世界中脱离出来的人，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掌控了信息，成为了与衍同样的信息编辑者。
他的名字同样只有单个字，而没有姓，他同样是来自于低次元中世界诞生之前的虚空，他叫豫。
什么都没能做到的衍意志消沉了起来，他认为或许那个未知的造物主根本只是在耍着他玩，看着他为不可能改变的未来做无用功。
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既然一切都可能不属于自己，那还有什么可做的呢？
可豫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自己能够超脱一次，就一定能超脱第二次。即使是世界的创造者也无法掌握所有可能性，哪怕祂真的不想让他们出去，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于是在第二次概念毁灭开始孕育之前，一个计划逐渐在豫的心中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