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在这上面滴一滴血。”
“噢……好的。”
凉子轻轻一点指尖,一滴鲜红的血液顿时就从她的指尖弹射到了仙药的上面。
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场景,但随即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因为,当凉子的血接触到仙药的瞬间,就直接被蒸发掉了。
这也表明,仙药不但不能治鬼的病,反而会完全起到相反的作用。
鬼要是吃下它,体内的组织就会被瞬间破坏,无异于人类服食用于自杀的毒药。
在仔细思考过后,秀才感到一阵恍然。
仙药能解毒,但是鬼的血液本身就属于毒药。
所以怪不得两者接触之后,产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对了,师姐,你现在还感觉不舒服吗?”
“自从不久前醒来后,已经好多了。”
望着她那已然接近康复的状态,秀不禁低头沉思。
这么说,难道毒已经解了?
他们在鬼中算是体质的巅峰,所以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让他现在最担心的一点,就是不论是亚当的咳嗽还是凉子的晕倒,都可能只不过是真正毒发前的预兆罢了。
“我去找一下师父。”
说罢,秀便立马收回仙药,然后瞬间蹿了出去。
“诶?师弟……”
凉子朝他的背影抬起手臂,似乎是想挽留他,但随即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
“原来是毒吗……”
亚当起初有些怀疑,但听完秀的推理后,他不由得相信了这件事。
于是,他闭上双眼,沉下心来开始感受体内血液的流动。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突然脸色一变。
果不其然,自己如同秀所说的那样,早已身中剧毒。
而且,这个毒,很不简单。
就算是他,也只是仔细刻意地搜寻一段时间后,才能发现出其中的一丝异样。
“我需要时间来研究解药。那个地方居民们的血液样本带了吗?给我一些,单单只有我自己的血还不够。”
“带了……这么说,师父有办法了?”
“嗯。”
闻言,秀的心中立马大喜。
自己本来都已经快要绝望了,结果却突然从师父那里看到了一丝曙光。
接过了从他手中递来的几支针筒,亚当立马站起身,往药草屋的方向赶去。
“真不愧是师父啊……”
望着他瞬间消失的身影,秀喃喃自语道。
“对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姐吧。”
等到秀返回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现凉子正趴在木桌上,一动也不动。
“睡着了吗……”他有些疑惑,随即轻轻地推了推凉子,“师姐,如果困了的话,就去床上睡吧。”
但凉子没有半点反应。
“喂,等等,怎么回事?!”
秀顿时变得无比紧张,随即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只见凉子双颊通红,贴在她的额前作为刘海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
“好烫……”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非常烫手。
“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师父……”
他二话不说,背起她就往药草屋的方向跑去。
“师父,师姐她……”
秀一把拉开木门,却只见到亚当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抚着额头的景象。
后者那略微被掩盖住的神色,此时异常疲惫。
在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后,亚当艰难地开口说道:“秀,听着……似乎是因为毒再次发作的原因,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很是虚弱。不过,解药已经被我研究出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师姐她突然晕过去了,而且一直高烧不醒,所以得赶紧让她服下解药才行!”
“嗯?凉子……不妙,她的情况很危险,已经性命垂危了!”
亚当努力地眯着双眼,视线模糊间望见了凉子,然后立马判断出了她目前的状况。
“的确很危险,不过师父,咱们不是有解药吗?”
“我只是将它研究出来了,其中绝大部分所需的药材,药草屋还存留了一些,但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刚才全都被我用来做了研究,至于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师父,那是什么药材呢?”
闻言,秀微微蹙起眉头。
如果是什么异常珍稀的草药,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冰山雪莲,只在极寒的雪山之顶生长,形如莲,白如雪,摘取后三天内就会枯萎。我在十里之外雪山的山顶上种植了许多。本来打算研究完再去采的,而且那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结果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亚当的脸上表现出极为明显的虚弱,至于驭冰的血鬼术,更是无法再用了。
“秀,我能拜托你去采药吗?在此期间,我会尽力维持住凉子的生命……至于剩下的,就全都靠你了。”
“师父,我会尽力而为!”
没有再多说什么,秀便迅速转过身,然后使出极尽自己所能的速度朝雪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虽然没有亲自去过那个地方,但他却对它非常熟悉。
因为,它是这片地带唯一的雪山,是在数年之前被亚当亲自改造而成的。
由于高耸巍峨的无名山和其他山脉的遮挡,再加上又没人敢于前去探索,就造成了周围根本无人知晓这座雪山存在的局面。
更何况,此山凶险无比,山路崎岖异常,哪怕是再擅长爬山的普通人,也连半山腰都无法踏足,唯有实力强大的鬼和精通呼吸法的人类才可以。
“师父,师姐,你们可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秀一边在内心祈祷着,一边专注地运用呼吸法赶着路。
对他而言,他们早已占据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家人。
这个字眼非常普通,但对前世的他来说,是多么的刺痛。
尽管师父平常在感情上表现得较为淡漠,而凉子也只会变着法子捉弄他。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这样就好,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
没过多久,秀便到达了雪山的山脚下。
紧接着耗费了一些功夫,他又来到了半山腰处,中途则从未停下过脚步。
望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接近的、如同天堑一般的险峻山路,他的眸子也变得愈发漆黑。
“如果是为了救他们的话,就算脚废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