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往后这些来历不明的器物，可不要轻易使用。”
“尤其是那些需要用身体去接触的，最是容易掉入别人的陷阱。”
副团长斜着看了刹克司一眼，那表情很是得意和自傲。
“好伪善的美德骑士！”
“不过任由他的阴谋诡计藏得多么隐秘，都逃不过副团长的火眼金睛。”
“不愧是我们提刀团的副团长大人，您是如此的知识渊博、眼光毒辣、技术高超、实力强大、思维敏捷……”
前两句夸赞，副团长还是很受用的。
副团长平时虽然不怎么说话，那是因为需要维持自己的威严和老成。
实际上，副团长和游魂多德、兽王、七杀三位老哥一样，都很享受小弟们那羡慕、崇拜的眼神。
刹克司能摸清楚这一点，还是从莫西那学来的。
因为每一次副团长教导莫西新魔法时，莫西那一声声脆脆的‘导师，你好厉害呀’，就可以让副团长笑得合不拢嘴，迷失自我。
很快，刹克司就止住了自己的马屁。
因为副团长的目光逐渐变得严肃，也变得人认真夺目起来。
“这是极其少见的圣器套装，它们虽然共用同一种规则之力，但它们身上，承载的是不同的美德之力。”
“八个部件，你所碰到的美德骑士，应该是一个八美德骑士。”
副团长很有见识，说出了一些刹克司不知晓的见闻。
“副团长，什么是八美德大骑士？”
刹克司一副见识浅薄的样子，让副团长又斜了他一眼。
“你分身不少，扔一个出去，让其前往各处世界游历，给自己涨涨见识。”
“顺便也为咱们提刀团找找那些有机会入侵的异世界。”
如果第一句话是建议，那第二句话就是在发布任务了。
游历这个事，刹克司是有计划的。
不过这得在他晋升半神以后，他缺少的是时间，是安全感。
刹克司的情况，和游魂多德、兽王、七杀几位老哥有些不一样。
他成长得太快了，尽管他对未来已经有了规划，但时间还是太紧。
“等等吧，得过段时间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刹克司除了要紧守在深渊的领地外，还要去清理栖息在月拉界东边的异族。
等深渊的灰色世界退去，刹克司的沧溟巨妖分身还得和黑桃a合兵，一起去查探月拉界海域的情况。
对于叛徒，对于四神教，提刀团可不是在说着玩的。
提刀团绝不会给小丑任何喘息，也不会给他任何逆袭的机会。
所以，消灭小丑所有的分身，将四神教彻底驱逐出去，就是提刀团一众老哥的想法。
副团长没接刹克司的话，他只是在提议，至于去不去做，是刹克司的事情。
“美德骑士，其实是一种偏激的、自我约束的、非常自私的职业。”
说实话，副团长对美德骑士的评价，刹克司是有些意外的，甚至认为是偏执的。
因为在刹克司看来，就算有一部分美德骑士是伪装得很善良，但其中肯定存在一部分有底线和原则的美德骑士。
“你反对我的看法？”
副团长将视线从圣器套装上移开，很有兴趣的盯着刹克司的眼睛。
“不是反对，只是赞同一部分。”
“我之前遭遇的那个美德骑士，就如您所说，是个用美德伪装的大恶魔。”
“但是，我相信在美德骑士中，肯定也有一群有原则的骑士。”
事情总是两面性的，不是吗？
刹克司也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巨魔。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美德？”
副团长的眼底在放光，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刹克司没见过的笑容。
那是一种相互探讨，准备用事实和案例说服对方的自信。
“做好事，做好人！”
“它也可以是善良、勇敢、诚实、仁爱、宽容、责任、谦逊、公正等一系列在内的良好道德品质。”
这是刹克司的回答，也是他两世人生经验的认知。
“可笑至极！”
然而，刹克司迎来的，却是副团长鄙视之意满满的嘲讽。
“你自己都觉得事情至少是两面性的，你凭什么觉得‘做好事做好人’对所有智慧物种来说，就是美德？”
“大到驱除异族、拨乱反正、剿匪杀盗，小到捕鼠灭蚊、开荒耕地，做这些算不算好人好事？”
刹克司点头，他意识到副团长要反驳什么了。
“驱除异族，对异族来说，你才是恶魔。”
“拨乱反正，对于乱臣贼子来说，你才是乱臣贼子。”
“剿匪杀盗，对于盗匪来说，你绝了人家的生路。”
“捕鼠灭蚊，你是为了生存，老鼠蚊虫就不是为了生存？”
“开荒耕地，你倒是有粮食可吃了，但那些野草野花呢？它们连根都被你们挖了。”
副团长的语气不激动，也不得意，而是很平静。
他在看着刹克司的眼睛，就像是在引导一个后辈。
“现在，你再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美德存在吗？”
“不存在的！”
副团长叹了一口气，他在自问自答。
曾经，他也被这些问题困扰过。
美德、底线、原则、规矩……很多东西，不能细想，越想就越是觉得什么都是虚的。
“你认为的美德，其实只是正好符合你的价值观和认知罢了！”
“任何事物，根本就没有什么善恶之分，有的是各自利益和观点的相互站队。”
副团长的声音忽然低迷了一下，像是对世界的失望，也像是一个人看透万物后的寂寥。
“当你意识到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后，你就会明白，美德骑士只不过是一群用特殊方法，盗取和利用同他们有一样价值观和信仰的同类的信任而已。”
“当然，包括他们自己，他们也是被利用、盗取的对象。”
话有点绕，但刹克司听懂了。
“现在，我们来继续深挖更加基础的东西。”
“既然美德骑士是在利用别人的信仰，那这些信仰为什么会存在？”
“当有智慧的生物形成一种共识后，那就是一种信仰。”
副团长的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起来，他说的东西，已经涉及到了他和刹克司的修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