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易辉的鼻翼张得很开，他喘气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破布被人肆意甩来甩去发出的声音。
他双眼通红地盯着放在庄家旁边的银子，那是刚刚他被赢走的钱。
至少一半……
“再来！”易辉压着自己的嗓子挤出来一句。
易辉通体发热，这倒不是因为人太挤了，他周围的那些人早就散了。
他只是单纯地热。
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把自己赢来的钱输了一大半，他的好运气似乎也早就走光了。
不过易辉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收手。
“只要赢到和刚才一样我立马就走。”易辉这样告诉自己。
他再次把桌子上的钱分了一半出去。
“嘿！买定离手啊！”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庄家低声快速说了一句。
当然他的话更像是对易辉说的。
……
“小小小！”此刻的易辉是这间赌坊里喊的声音最大的。
“嘿！开，四六五，大！”
“哈哈，又是大。”
“我也是大。”
和周围的人不一样，易辉双眼呆滞四肢麻木地站着，他觉得有些头晕，他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在一个狼窝里面。
庄家咧开露出的牙齿闪着骇人的寒光，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血肉，像是刚吃过人。
“哎！大兄弟。”庄家的话提醒了易辉，他回过了神。
“你现在欠了三十两银子。”庄家用下巴对着易辉，他的一手扣着那只碗。
“三十两……”
易辉口干舌燥地念了一遍。
“赶紧的啊，掏钱！”
“就是，没钱还来什么赌坊？”
“快点！”
催促声从四周不停地传来。
“三十两……”易辉继续念着这个数字，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刚刚他还被命运眷顾着，现在反倒是已经欠了人家三十两。
这样的落差让易辉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抠着自己的手。
三十两多吗？
多，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很多，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易辉，他拿不出三十两。
“我说，你不会是没钱吧？”庄家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到了易辉的旁边。
“走吧，掌柜的要见你……”
“等等……”易辉想喊出来，不过在他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后闭上了嘴，他被带进去了。
……
易辉有些局促地站在一堆人的中央，他的面前是一个老男人。
老男人在易辉进来的过后就没有说过话，他一直在抽着一个烟斗，直到抽的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
“三十两不多吧？”老男人斜着眼睛看着易辉。
“哼！看来只是一个好运的家伙。”老男人暗暗冷笑了一下，他还以为眼前人已经掌握了什么门道呢？
“我会把钱凑上的。”易辉把自己的身子压的很低，他缩着脖子。
“嘭嘭！”老男人把手里的烟斗磕了两下。
“不用了，我知道你没钱，不还也可以，反正也才三十两。”老男人看着眼前的易辉诡异地笑了笑。
“啊？那爷您地打算……”易辉有点心慌的感觉。
“哈哈，你别紧张，我这么大的一个赌坊还能骗你不成？只是今天我刚好手痒了，咱俩来赌一局。”老男人离开椅子走了过来。
“你赢了你那些钱全部还给你，怎么样？”老男人很自信。
“可是……爷……我没钱了！”易辉点着头哈着腰。
“这有什么？真是见外，你不是还有房子吗？”老男人拍着易辉地肩膀。
但凡是来赌坊超过两次的人，老男人就会派人打听其家底。
所以老男人对于易辉如今的境况很是了解。
“不行不行，爷这真的不行，那是我哥的房子。”易辉摇着头往后退，他想跑了。
“哎，你看你这话，赌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欠钱不还可是要砍掉一只手的。”老男人用力捏了捏易辉的肩膀。
“爷，我马上就凑钱，晚上就给您送过来。”
“哦……”老男人看着易辉。
“晚上啊，那就是三百两！”老男人说的很随意。
“三百两？”易辉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赌坊的规矩嘛！”老男人重新嘬了一口烟斗。
“爷！我真的没……”易辉两腿打着颤，他想跪下去。
“你还可以赌啊，来不来？赢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老男人回到了座位上，现在只要等着易辉给他一个回答就好了。
“呜呜！！！”几声呜咽从隔壁传了出来。
片刻后有人提着一条胳膊走了出来。
“哎！真是，欠什么不好非要欠钱？”老男人示意把那条胳膊拿回去。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这明明只是询问。可是易辉听着更像是一道命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