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晚的时候。
管家和他的人终于回来了,这次他们带回了不少的东西。
不过今晚注定是没人能吃得上饭了。
“老爷您吃一口吧!”管家从怀里掏了几个烧饼出来。
“我不饿,你吃吧。”李老爷摇摇头。
不让厨子做饭这是他说的,所以现在他也不能吃。
“老爷都不吃饭,那我就更不能吃了。”管家笑着将烧饼放在了一边。
“不,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李老爷继续说,他指的是跟着管家一同去的那拨人。
“今晚不吃饭只是为了敲打一咱们下面的人,我不好过他们也不好过。”李老爷隔着马车看了眼身后的李家众人。
说起来他还是有点寒心的,自己供这些人吃的喝的住的,可今天出事了一个主动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今天自己喊出那几句话这些人绝对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颗脑袋掉在地上。
“是,也确实该。”管家连连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动那几块烧饼。
“我们还有多久就到了?”李老爷又问,其实它是知道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问了一遍。
“我看了一下,最多还有一个月吧!”管家想了想。
而就在这边李老爷和管家说话的这会功夫,在车队末尾的马车上。
“叔,今天是不开饭了吗?我好饿啊!”一个颇为年轻的少年趁着夜色问道。
“嘿,想什么呢?今天肯定是没饭吃了。”年长的男人毫不在意,他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为什么啊?是因为今天死人了吗?”少年并没有猜出事情的始末。
“当然不是。”年长的男人笑了笑。
“这主要是因为啊,我们一直在看着。”年长的男人从怀里掏了半个馍出来。
他又掰了一半递给了少年。
“嗯嗯。”少年毫不客气,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
“对了叔,你刚才说是因为我们都看着,那今天我要上去的时候你为什么拦着我啊?”少年双手鞠在一起很是小心地吃着那四分之一的馍。
他在想要是今天他上去应该会有吃的。
在今天马匪打李禹城的时候少年就想上去来着,不过却是被自己这个叔叔给摁在了原地。
“小子,这你就要记住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要先保护好自己。”男人摸了摸少年的头。
“路见不平就交给别人。”
“可是别人要是也这么想呢?”少年细细嚼着嘴里的馍,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这就不是你要管的了,先顾好自己才能顾别人。”男人说完又把自己手里的四分之一递了过去。
“哦哦!”
星空的夜幕下少年终于吃完了那块馍。
今晚的风有些冷,所以少年往男人的身上靠了靠。不知为什么靠上后他感觉暖和多了。
“叔说的不太对啊!”少年想了想。
可他好像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地方,想着想着少年靠在男人身上睡了过去。
少倾一件并不厚的衣服盖在了少年身上,男人继续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他记得很久以前,他第一次遇见少年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么大的雪天,一个婴孩就那么躺在了路上。
那时的他吃个饭都很困难,可他就是给抱了回去。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也算是路见不平吧!
只是男人可以允许自己孑然一身的自己路见不平,可他不能让这孩子去。
他该有更长的路来走。
“咕噜咕噜,四嘞嘞割麦起来,咕噜咕噜……”
男人轻轻哼着。
这是他爷爷教过的歌谣,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某个地方的花儿。
……
禁信历一九年八月,韩登国近乎侵占半个禁国。
“陛下休息一会吧。”司历太监看着一直在伏案的禁信帝忍不住劝道。
“不用,你去拿些糕点来。”禁信帝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几个月来禁信帝忙的不可开交。
对外有韩登国的大举进攻,对内有禁国人的大范围流动,总之就是各种天灾人祸。
很多时候禁信帝刀痕希望自己能是个昏君。
那样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管了。
可他自认不是。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严重超过了他的预期。
本来禁信帝是打算等外援的,现在看来只怕是等不了了。
想到这儿禁信又打开了一张奏折,不过片刻后他又放了下来。
他静不下来。
内忧外患!
想要解决这个局面只能一个个来,可内忧和外患是一起的。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
禁信帝敲着桌子,他想到了那个之前一直被大臣们否定的想法。
这是现在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破局之法,即便是并不会起多大的作用。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此乃禁国疆土,尔等安敢?”禁信帝狠狠地用手摁着桌子。
他的手并不大,只是这手刚好可以盖住禁国的天!
禁信历一九年八月,禁信帝昭告天下决定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