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鸿书院。
此时，天鸿书院已经围满了人，本来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书院，又赶上今日正是书院秋季招生的日子，更是人满为患。
“三弟你自己去学堂吧，我带妹妹去院长那里报到。”祝则瞥了一眼自己弟弟，一看他就知道心不在这。
祝浩想了一下，道：“行，妹妹，等会儿三哥再来找你，给你介绍三哥的朋友。”
祝初初笑着点了点头：“好。”
话落，便跟着兄长前往院长办公室。
“笃笃笃。”
祝则在院子的某间房前停下，祝初初抬眼打量着这座院子。
院子旁边好大一片竹林，许是秋季的缘故，这竹林上的叶子已经掉落了许多，秋风一吹，让人清醒了不少，这房间有些简陋，实在不像是堂堂院长住的地方。
“进来吧。”
思绪被打断，房间里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祝初初跟在兄长身后走了进去。
微微抬眼，只见一位白衣的老头子头发微微凌乱，手上一直在捣鼓着瓶瓶罐罐，见他们进来，也没抬头。
“院长，我今日带妹妹来书院报到。”祝则躬身行礼。
祝初初也紧跟着屈膝行了一礼。
院长见状抬头望了一眼，少女身袭淡蓝色长裙，发髻上斜插着雕花木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整个人显得格外听话乖巧。
“这位是？”
“这是学生的妹妹。”
院长见状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少女淡定地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祝初初同时也在打量着他，眼前的老头看似精神，但是实际上不是，眼前的人呼吸急促，声重气急，应该是咳嗽风寒伴随了很久了。
“院长可是长期咳嗽，肢体酸痛？”
老头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不停，话语里有着些许兴趣：“正是，你可有解法？”
祝则一贯清冷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
妹妹还会医术？
只见少女微微皱眉，观察着眼前院长的面部，缓缓出口：“先用麻黄，发散风寒，解肺经火郁，水煎服。”
院长听闻轻笑一声：“小丫头，这方法老头子早就已经试过了。”
祝初初眉头微拧，皱得更深：“这只是其中一种。”
“哦？”亦鸿院长听闻停下手中的动作，颇有兴趣地看向她。
祝则看着院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正想说什么时，被少女打断。
“具体的情况，还望院长让小女号脉后再下定论。”
亦鸿院长闻言彻底地放下手中的罐子，缓缓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
祝初初听话地在旁边坐下，纤细的手指搭在院长的手腕上：“得罪了。”
“无碍。”
祝则看着两人客气地交谈着，又不好插话。
半盏茶的功夫，祝初初紧皱的眉头散开，唇角微弯：“风寒上气，白前，能保定肺气，多以温药佐使。久咳唾血，同桔梗、桑白皮、甘草煎服。”
院长闻言猛地看向她：“你这是......这是从何得知？”
少女满脸的认真：“您脉相浮紧，应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没猜错的话院长最近经常头痛，恶寒重、发热轻。”
祝则虽然听不懂妹妹所说的话，但是也知道，院长头痛是院里大家都知晓的事情，院长本来就在草药方面有所研究，只不过至今未果，如今初初把脉就知道了，看来自己这个妹妹不仅会医术，还很厉害。
想到这，祝则脸上满是骄傲。
亦鸿院长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少有大夫能够看出来这么细致，小丫头，你这医术，师从何处啊。”
祝初初闻言一愣，打着马哈哈：“之前在若桉山和师父学过，师父向来独来独往，也未曾告诉我名讳。”
院长听到此处更加高兴了，一改之前淡漠的样子：“你看老夫怎么样？老夫见你这医术有天分，现在身边也没有师父指导，要是荒废了也不好，不如就认老夫为师父，到时候老夫将身上的本领全部传授给你。”
祝则闻言一惊，要知道亦鸿院长多年前收过一个关门弟子，自从这位弟子出师后就再也没有收过徒弟了，如今却要破格收妹妹为徒弟？
祝初初面上有些为难，虽然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但是看着院长这幅模样，她又不好意思拒绝院长。
“徒弟，为师这竹林后面还有一块隐藏的药田，里面还有几株百年人参......”
祝初初闻言一双圆眼发亮：“师父。”
“诶。”
祝则：“......”
姜还是老的辣，专门抓人的命门。
“那喝杯拜师茶吧。”祝则在一旁提议道。
“对对对，师父方才倒了一杯，你直接拿过来便是。”亦鸿院长坐在座位上，脸上满是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祝初初笑了笑，还是伸手重新倒了一杯，然后跪拜在地上，双手恭敬地将茶递上前去。
亦鸿院长是越看越满意。
敬完茶后，祝则便开口对院长说：“院长，初初今日准备报到，学生准备等会儿带她去老师那里报到。”
收了徒之后，亦鸿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连看着祝则笑意都多了几分。
“好，那你便先带着她去吧，乖徒弟，到时候明日有空的时候便直接来这里，师父带你去药田看看。”
“是，师父。”祝初初笑着点了点头。
院长的院子离学堂还有些距离。
“初初，你......”
路上，祝则反复地看了好几眼自家妹妹，有些话却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二哥有什么直说无妨，我们兄妹二人不必这么客气。”
看着少女这般懂事的模样，祝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这两年苦了你了。”
听到这，祝初初停下脚步，眼眶微微泛红：“二哥，我知道你们觉得这几年我在外面过得不好，觉得亏欠我，其实师父平时待我很好，会给我买新衣裳，在生日的时候也会亲手给我做长寿面，我真的过得很好。”
祝则闻言眼眶更加酸涩：“好就好，好就好。回来了就好。”
“嗯。”
一路上，兄妹心里感觉更加亲切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