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厂卫先后得到了消息,锦衣卫这边许显纯没有丝毫犹豫,当天就把除一些要紧处外的其他人手通通都派往了辽东。
无数线人暗桩潜伏进了后金的势力范围,在其势力范围内钉下无数的钉子。
东厂则趁着锦衣卫离去的空挡迅速用自己的人手填补了锦衣卫离去的空缺将朝野上下给监控了起来,势力大增之下还真让他们发现了不少的探子跟细作,不管这些人是来自江南、东南、亦或者西北辽东,对于他们,东厂一律按一视同仁的处理方法先逼供再杀人。
审讯埋尸一条龙的服务保准让这些心怀不轨之人感到“宾至如归”的顶级待遇。
西厂则按照旨意死死的盯紧了户部和兵部。
户部还好,自从朝廷稳定,朱由检对百官来了次清洗震慑后,再加上郭允厚这倔强老头的压制在物资储备期间没出什么大问题,西厂专门被派来盯着户部的番子都快闲的在哪里拍苍蝇了。
郭允厚每次上下值看到这些无所事事的番子都要不屑的冷哼一声,还当着番子们的面说一声吃白饭的!
直气的番子们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而郭允厚也只能嘴上说两句,毕竟就算人家吃白饭领的俸禄也是皇帝的内帑而不是他的户部,没吃他户部的白饭,他也管不着,但是天天在他户部盯着,看着就烦,却明白这是陛下的意思只能忍着。
就这样,西厂番子跟户部双方就在这种相看两厌的情况下“和谐”的共存了下来。
而另一边的兵部则就不同了。
虽说经过清洗和震慑,但这世界上总是不缺胆大包天又利欲熏心的人,再加上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阎鸣泰还没有完全掌控兵部,故而给了有心人机会,在军资储备事宜中动了手脚。
他们自以为自己的事情做的周密,没有被人察觉,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就他们这拙劣的手法,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被西厂的番子发现了。
然而番子们却没有声张,不是番子们视而不见,反之这还是番子们故意的,如果在一开始就阻止了他们,那么他们最多就只能得个阻止的小功绩。
但若是等这些家伙动了手,贪了一定数量之后再给他们来个人赃并获,那就是顶顶的一个大功劳。
就这样,自以为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这些个动手的贪官们胆子越来越大,下手也越来越狠,正当他们想要来一笔狠的的时候,让他们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正在动手的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等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群身穿公衣披着黑袍的西厂番子给包围了。
物资库房外,一面白无须的青年叼着一根草,脸色轻松的冲一旁的中年男子道:“挡头,我估摸着这些家伙们此时的神色应该很精彩,他们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一切都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下,他们不过只是我们养起来的肥豚罢了。”
衣领处用银仙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银色秃鹰的中年挡头面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听了手下的调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莫要太过得意忘形,我们的操作说白了是违反规定的,但他们也都算是罪有应的。
好好办事,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说,没成前不能掉以轻心,要防着万一。”
见自家老大都这样说了,年轻的手下也严肃了起来,呸的一下将叼在嘴里的半截草根吐掉,整个人也严肃了下来,不再是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挡头见后,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手下是他最为看好的一个,平日里行事虽然放荡不羁,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听话!
只要是你吩咐给他的事,他都会不打折扣的给你完成,就是经常容易飘,需要自己时时给他磨磨棱角,让其逐渐沉稳下来。
很快,物资库房里的动静便停了下来,一行西厂番子押着那些当场逮获的官员走了出来。
这些被抓官员的眼中还流露着满满的恐惧与惊慌之色,可见被吓的不轻。
简单的扫视了一眼这些被抓的官员,确认了数目不差后,年轻的手下当即向自家老大汇报道:“挡头,人全都齐了,一个都没少,接下来就看那边的了。”
中年挡头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远处另一个番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禀报:“挡……挡……挡头!那些躲在幕后的家伙也全都抓住了一个都没有让他们跑点,接下来弟兄们该怎么处理他们,还请挡头明示!”
谷</span>来者喘了好一阵才平复了心情,语气也变得顺畅。
中年挡头闻言再次点头,随即道:“我这就安排人把这件事的经过跟陛下说,让陛下看看怎么处置他们。”
闻言,年轻番子当即便有些疑惑道:“挡头,我们西场不是皇权特许,允许可以先斩后奏嘛?为何还要先发一封信回去,再让陛下那边下决定,如此一来岂不是平白耽误了时间?”
中年档头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暗自感慨了一声还是太年轻,随即这才解释道:“赵小子,老夫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为人处世。
陛下,虽然给了我们西厂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权利,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西厂就可以肆意妄为,滥用这个权利。
这个权力真正的用处应该是当我们遇到某些特殊情况时的权宜之计,而不应当被我们当做是日常的行事手段。
我们西厂始终都只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不能让陛下感到为难,一旦先斩后奏成了常态,终有一天陛下会对我们的不识趣失去耐心,到那时就是西厂消失的时候了。
所以无论我们手中有着怎样的权利,但做事前我们都要好好考虑清楚后果,莫要等事情发生了再去追悔莫及。”
赵姓番子听完自家老大的话后顿时茅塞顿开,明白了有时候繁琐的规矩虽然烦人,但却往往都是有必要的真理。
见手下有悟性,中年挡头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就开始做起了正事,先是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写成奏折,随即又派了腿脚最快的人将情况上报了上去,一直等着消息的雨化田当即就向御书房而去。
不一会儿就带着朱由检的旨意到了中年挡头这儿,并宣布了这些尸体的处置办法。
陛下竟然让他们将这些个官员打个半死然后挂在户部和六部办公场所的入口牌匾处。
这既是折磨这些贪官污吏,又是给剩下还没犯事的官员一些震慑。
很快,六部入口处就挂上了许多还在挣扎的人,仔细一桥这不是以前兵部的同僚吗?怎地今日居然被人吊在了这里?
真是岂有此理!
就有人见了这些被吊起来的官员心生同情,愤愤不平的说着。
然而这时他旁边的一个同僚却突然说道:“他们好像是贪墨了陛下给明年作战准备的军事储备物资,这才被西厂给吊了起来,听说还是陛下亲自下的令。”
“阿这……”
刚才还纷纷不平的那名官员立即哑然失声,半响后换上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狠狠的向着这些被吊起来的官员吐了一口吐沫,随即脸色严肃道:“老夫与这些贪官污吏不共戴天!
陛下,当真是圣明天子。
吊的好!吊的好!这些个贪官污吏就该这么整治!”
看着眼前刚才还一脸同情,此刻却一副愤怒无比,一副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正义表情的同僚,刚才解释原因的那名户部官员沉默了。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