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他可是风灵堡的人,需要你来帮他?凭你,又能帮得了他多少?”
“能帮多少就是多少啊,如果我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凤兮月幽幽叹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风灵一族,外敌未平,内忧又接连不断,我就是没办法眼睁睁……眼睁睁的……”哇的一下大声嚎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不做!”
若说以前凤兮月只是单纯从文字来看,虽被虐的揪心伤肺,倒也不会这般的感同身受。
可如今,司空尧却是活生生站在了她的面前,大结局的场景便如竹筒倒豆一般哗啦啦全部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什么,会比知道一个人最后必死,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更让人难过的?
若是还不够。
且再加上,这个人,必须得是由你亲手来杀死,亲手!
想到这里,凤兮月将脸深深埋进了凤百龄怀中,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子一抽一抽,不停发颤,哽咽呜呼。
凤百龄默默看了她片刻,眉角一皱,眼前突然阵阵恍惚。
仿佛时光回转,回到了当年。
那本是风华绝代,倾国绝色的面容却满覆疯癫之色跪在他身前,满目是泪,嘶声呐喊。
“哥,我快控制不住他了!答应我!快答应我!答应我啊!”
凤百龄巨颤了一下,似乎就要坐不稳,哑声道,“他要害你,你可知?”
凤兮月身子一僵,缓缓抬头,疑惑的看着凤百龄。
凤百龄深吸一口气,凝目看她,“司空尧,为了天工图而来。他接近你,带着的是满手阴谋诡计,别有用心。到了如今,也只有你这般蠢笨,被猪油蒙了心,竟是一点都察觉不出,且还在替他口口声声说着话,你,当真是想找死不成?”
凤兮月张了张嘴,喃喃道,“他要我的命?”
凤百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语,但凌厉的目光却已告诉了她答案。
凤兮月沉思的片刻,复又摇头,“可我没死啊。”拍了拍凤百龄的手,柔声道,“舅舅还记得我说过吗?尧哥哥不会是个心肠狠毒的人,您看,我现在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里,就证明我说的没有错。”
凤百龄冷哼,沉声道,“胡说八道!你将你的生死用来证明他是否是个善人?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愚蠢?”顿了顿,复又道,“还将天工机甲图送给他,你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凤兮月咧嘴一笑,“我知道啊,用来对付作恶之人。”
凤百龄怒急,一巴掌拍向她的脑瓜子,“荒谬!”
“舅舅……打人不打头啊……会傻……”凤兮月揉着胀痛的后脑勺,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瞅着他眼底的怒意,连忙收了胡说八道,一脸认真。
“那难不成舅舅觉着,风灵族想要图谋不轨,为非作歹不成?他们一直有着延续了千年的祖训,宁有善心不善举,也不可生恶胆行恶事,天降责罚,不得善终。”
“你倒是很了解他们。”凤百龄冷笑。“那你应该知道,司空尧身为嫡系一脉,自他出生之日便已命定了灵主,他一生都只能辅佐那个人,陪着那个人。直到灵力耗尽,魂归九天方可终止,否则满族遭天谴,自身受恶罚,你这般的一心为他,又能得到什么?”
凤兮月鼻子一酸,泪眼婆娑,哇一声大嚎,又是一扑,再次扑进了他的怀中,鼻涕眼泪大把大把的往凤百龄身上蹭。
“舅舅,戳心了!难受……”
凤百龄恨铁不成钢的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
“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待到几年后,司空尧入世,灵主归位,你又算个什么?糊涂!”
凤兮月噌一下抬头,凶神恶煞,“就那朵遗世而独立的小白莲,我一个可以打十个!”
“什么?白莲?”凤百龄皱眉。
凤兮月眨眨眼,头一低,又一次扑了进去,闷声道,“舅舅,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命也不一定就是绝对的啊,如兮月这般都能大彻大悟,改过自新了。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能改变的?舅舅啊,你应该要支持我啊!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外甥女,我也只有您这么一个亲舅舅,您若是都不支持我,鼓励我……那我可真就比那地里没人管的黄花菜还要可怜了!”
凤百龄被她这一系列言行给击得微愣,满腔责怪之话,生生滞在了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一阵低笑声在两人身旁响起。
莫管家浅笑,“好了好了,夜深露重,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二人若是还有什么说不清的,待明儿再说吧,可都别忘了。”
凤兮月抬头,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连连应是。
“对对对,很晚了,舅舅该休息了,这休息好了,身体才能健康,才能长命百岁。走走走,咱们快走吧。”
凤百龄定定看了她片刻,终是将目光移开,不再多言。
莫管家伸手扶着凤兮月,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轻声问。
“那小小姐可曾想过,天工图送给了司空公子,你就没有了。老奴还记得,当初你是为了抵御仇敌,才心心念念想要这个。如今这般,待日后仇敌找上门,该如何是好?据老奴所知,小小姐的仇人……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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