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城上方本是晴空万里,却被道道闪电撕裂。
顷刻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一束极亮的光柱照亮了整座城镇。
浩浩荡荡犹如泄洪一般,扩散出去,天、地,充满了压人的肃杀之意。
仙音楼历经数十年,朝晖城中阁楼最高、面积最大的建筑物,在这一道光柱下,化成了粉末。
就连废墟,都不复存在。
可在过后让所有人惊讶的是,酒楼内所有弟子,只是昏迷在光柱爆发后砸出的巨坑里,一个一个皆是完好无损。
只唯独茗隐上仙、凤兮月、乃至凤兮月的帮凶——那名突然出现检查‘南阿星’的小子,皆已不见踪影。
事后,在场的弟子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乎,八派众掌门理所当然认定是潇逸之以一敌二,与凤兮月、南阿星展开了一场惊天大战。
这一战在江湖上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闻之,让人丧胆。听之,叫人自危不已。
凤兮月的实力怎会到了这般惊世骇俗的地步?就连茗隐上仙都擒她不住!
他日,一旦上仙成神而去,这天地之大,将再没人能与她为敌。
再有那神秘的南姓小子与她蛇鼠一窝,为祸苍生。
天下,危矣!
……
“快快快,快蹲下来!”
司空尧依言即刻蹲下。
凤兮月头偏了偏,从一大堆被人废弃的破竹篓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向正在大街上搜寻他们的八派弟子。
咬着袖子,心语:糟了糟了,现在满城戒严,,到处都是八派弟子,如果潇逸之再追出来就真是要死要死了。
得快点想法子出城,否则穆奇那边就要出大事了!
司空尧目光微动,无声的往旁边靠了靠,将自己与凤兮月都快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拉远了一些,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打量四周。
“凤姑娘,其实……”
凤兮月猛的转身,伸出食指放在唇间。
“嘘嘘嘘!小点声!”
司空尧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
“好,我小点声。”
“尧哥哥你没事吧?刚刚……我都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就被你拉走了。风灵呢?风灵它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只是神力消耗过度,睡着了。”
“那就好……”
凤兮月看向他左脸上那一道血痕,倍感内疚。
“尧哥哥,对不起……我还是连累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出城的。大不了,到时我去引开他们,你再找机会离开!”
司空尧一挑眉,看着她不再说话。
凤兮月继续说着打算。
“他们要抓的是我,除了潇逸之兄弟和沈繁星,其他人应该都不认识你。所以,我引人,你逃跑,绝对可以。”
司空尧略微沉吟片刻,“我觉得,可以先想想一起出城的法子。不是说一定能想到吗?”
“我……”凤兮月沮丧地低下头,“我听说长清门有一个叫八卦宝方镜的东西,专让妖魔化形,现在肯定已经被他们挂在城门口了……只要我一现身,就会被逮个正着……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要去的晚了,穆奇……”
“那我走了,你打算怎么离开?”
凤兮月咬了咬牙,“车到山前必有路,肯定会有转机的,我到时候见机行事。”
“来朝晖的时候,凤凤前辈告诉我,凤姑姑娘跟他保证过,以后不会再随意滥杀一人。”
凤兮月听闻,一惊,“我没,我没说要杀人杀出去呀。”
“那就难了。眼前这种局面,若能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啊,以凤兮月的力量,杀出去,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法子,不然早晚都会被他们搜城搜出来的。
凤兮月摸了摸袖中装着一瓶九香虫虫卵的药瓶。
只要放出它们,八派弟子在就会奔波在自身与无辜百姓之间,不再有余力拦我。
而我,就可以踏着这满城的白骨,全身而退。
司空尧望了她一会儿拼命摇头,一会儿纠结万千,到最后,竟还变成了一副破釜沉舟的神情时。
轻轻一笑,“我是指如何能在穆护法动手之前,最快的救下城门外那些无辜的百姓。凤姑娘,你在想什么?”
凤兮月下意识就道,“我在想我虽然很怕死,但也不能为自己活着就去杀那么多人,可是我又真的很怕死啊……”
司空尧目光明亮,注视了她半刻,慢慢道,“原来如此。”
“你是在说城外百姓?!不是不是,我其实也很担心那些无辜百姓的!我刚刚更多的是在想该怎么快点救下他们!。”凤兮月猛然反应过来。
司空尧微笑着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想了想递给她。
“若真要救他们,还有一个法子。”
“这是?”
“就看凤姑娘能否想出,用这方锦帕便能让穆护法明白你不想伤害无辜的心意了。”
凤兮月望着他递来的锦帕,思索片刻,“锦帕……?锦帕能做什么?”
“我会让我的护卫将它送到城外穆护法的手中。”
“封城了,他能出的去吗?”
司空尧轻轻说道,“他只是个普通人,八大派何故为难他?而且他会有自己的法子。”
凤兮月低下头,“那我想想……”
用贴身之物吗?不行!穆奇很可能会认为我被八派挟持,贴身之物是被他们抢去,用做缓兵之计。
剪一缕头发?不行!先不说发色都被我给染了,仅凭信物的理由,就不能让穆奇完全相信。
那该怎么办……
垂眸看向自己的五指,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啊!有了!
‘哧’一声,凤兮月狠狠咬破了自己食指,鲜血直涌。
司空尧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凤兮月呲牙咧嘴的将将涌出的鲜血涂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深吸了一口气。
“啵!”
呵,这么厉害的标志,这个世界除了我还能有谁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