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欲裂的头痛之后,意识渐渐回到尘熠的脑袋之中。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陌生的天花板。随即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一张粉色的床上,而这张床似乎还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果香?花香?还是体香?
尘熠无法判断,他勉力用手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坐在床。便看到在床尾右侧的一张躺椅上,媞雅似乎也醒了过来。
尘熠想到,大概是自己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她。
“感觉怎么样?”媞雅关切地问道。
“好像身体被掏空。”尘熠捂着有些疼痛的头回答道。
媞雅道:“不是好像,你的身体确实被我掏空了。”
尘熠明白媞雅说得没错,自己体内的魔力确实被她抽走了,但这句话听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昏迷了多久?”
媞雅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大概六个小时,你身体不错,醒转得很快。”
他发现媞雅的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软软地靠在躺椅上,全无在透明牢房里的精气神,忙问道:“你看起来也不是太好,没事吧?”
此刻二人所在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粉色的床外,还有一张书桌和一面巨大的书架,墙壁上则张贴着各种奖状和表彰。
由此尘熠不难判断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媞雅的屋子,这间屋子大概一直静静地呆在储物戒里等了七年。
尘熠道:“你别看着我啦,我没事的,你赶紧也去床上休息一下,躺椅上怎么可能舒服?”
媞雅淡定道:“我屋里就这一张床,你要我和你躺在一起吗?”
听闻此言,尘熠脸上一红,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急忙解释道:“你躺你躺……我已经不碍事了。”
“嗯。”媞雅点了点头。
尘熠来到床尾,将媞雅从躺椅上扶起,搀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又把她安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起身打算离去。
“来这坐着,陪我聊一会。”媞雅拍了拍身侧,示意他在床沿坐下。
尘熠道:“我猜在越狱时你肯定是用了什么强行提振精神的魔法,不可能有疗愈系魔法见效那么快的,何况你是被天阶石所伤。现在魔法的副作用上来了,正该好好休息,我去翻一翻有什么能用的魔法或者药材。”
媞雅靠坐在床头:“你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吧。”
尘熠点了点头。
媞雅笑了:“坦白说我也一样,好不容易见了面,又脱离了危险,现在又怎么舍得睡呢?”
尘熠无奈地走到床边坐下,假装生气道:“没想到教授你也这么爱胡闹。”
“你叫我什么?”媞雅疑惑道。
“教授啊。”尘熠重复了一遍。
关于对媞雅的称呼,尘熠在开口前大致思索了一番。
从年龄算,自己得叫她姐,但媞雅原本有个弟弟,而且不幸去世了。随便叫“姐”的话怕会勾起她的伤心事。
从关系算,两年来,她一直在教自己魔法,指引自己前进。尊称一声“老师”并无不妥。可这么一叫,总觉得二人差着辈分,尘熠内心是不愿的。
如果直接叫名字的话也不太恭敬,虽然自己和她的命运早已关联在一起,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大大咧咧给人的印象总归不好。
想来想去,只有“教授”这个用以说明身份的称谓最合适了。
谁知媞雅竟直截了当地反问道:“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叫我‘女神’的吗?”
“这……这……”向来机敏的尘熠面对这个问题竟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了。在他给媞雅戴上戒指的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一切都是有感而发。
两年来,他从心里感谢和钦佩这个女人。虽是凡人,但却有着芳汀教授口中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