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看上了哪个？”
探头探脑的人群中，程星宇搭上一个魁梧结实的壮汉问道。
壮汉皮肤黝黑，手臂粗壮，一看就不是剑修，更像是有钱的铁匠，纯粹来碰运气的。
壮汉看了眼程星宇，发现他才练气九层，当即没了交谈的心思，“去去去，一边去。”
程星宇也不生气，笑呵呵退到一边。
他又找到另一个穿着朴素长袍的精瘦的男子，笑问道：“大哥，你觉得那柄剑如何？”
这男子练气九层修为，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质地普通，做工粗糙，远看是一朗朗剑修，凑前一瞧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普通家奴。
男子转头瞧了程星宇一眼，一见竟然才练气三层，原本畏畏缩缩的表情当即变得趾高气昂起来，他朝程星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道：“那把？”
程星宇点点头，“大哥觉得如何？”
男子摇了摇头，当即高谈阔论说了一堆见解，诸如这把剑气息不如旁边，这种剑最是欺骗人云云，反正就是不看好。
程星宇做恍然状，问道：“那大哥觉得那柄剑才是最好的？”
男子这下转过头去，不说话了，似是不想分享他那独门眼光看出的门道。
“嘿嘿。”
程星宇不再理他，目光一转，看向旁边那位提着酒壶醍醐灌酒的破烂乞丐，走了过去。
不远处。
顾长青目光始终在程星宇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到程星宇朝那老乞丐走过去，当即明白过来，之前他故意找人问话都是在做铺垫，这老乞丐才是他的目标。
“老乞丐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长青眼中泛起红芒，朝那老乞丐看过去。
下一刻，错愕当场。
……
“怎么老乞丐也跑来凑热闹了，真是晦气，一边去。”
“老乞丐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喝酒还是喝酒，怕是也想来碰运气换点酒钱。”
“问题是他有本钱吗，十块极品灵石可不少嘞。”
“谁知道呢。”
“……”
“巧了，这里还跑来个练气五层的小屁孩，千幻阁不愧是千幻阁，什么人都让他们进来啊。”
“有灵石就成了，管你什么修为。”
“那小子好像是个瞎子啊，什么都不懂，又看不见，到处问怎么买，现在还找到破乞丐头上了。”
“真是人傻灵石多啊……”
“……”
程星宇对耳边传来的议论置若罔闻，径直走向那手中拿着酒壶的乞丐。
那老乞丐发须皆白，蓬乱的头发就跟鸡窝一般，白须也沾上脏灰，身上挂着几块破布难以蔽体。
可他不在乎，自顾自仰头喝酒，不时昏着老眼点评那些笼罩在阵法下的长剑。
“这个好，买这个。”
“这个啊，这个真可以，信老夫的，老夫也不要别的，一壶酒就打发了！”
“你们怎么都不信呢，机缘临头都不要啊！”
这时，程星宇来到老乞丐面前，礼貌道：“见过老前辈。”
嗯？
老乞丐转过身来，看了程星宇一眼，又看向自己身后，见身后没人，这才含糊不清道：“小子，你叫我？”
“正是。”
闻言，老乞丐乐了，手舞足蹈地大叫，“都听见没，这小子叫我前辈，老夫是前辈，你们都得听老夫的。”
众人哈哈大笑，简直乐疯了。
谁不知道这老乞丐是四象城有名的老酒鬼，为了喝酒把家都喝没了，导致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
现在倒好，还成前辈了……
“疯了疯了，老的疯了，没想到小的也疯了，这乞丐也能叫前辈？”
“这小子好歹是练气五层啊，怎么叫一个没有修为的老乞丐前辈，怕是话本看多了，真以为有扫地僧这种人。”
“就是，有实力谁不想过好日子，还来这当个破乞丐。”
“哈哈哈！有句话叫做有眼无珠，人家是瞎子，有眼无珠不是很正常，否则也不会把老乞丐当成前辈。”
“……”
程星宇对于众人的指点和嘲弄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向老乞丐问道：“前辈，你觉得应该买哪个？”
老乞丐灌了口酒，呵呵道：“小子，你真信我？”
“自然相信前辈。”
“好！既然你相信老夫，老夫便给你挑把好的。”
老乞丐哈哈大笑一声，似是十分满足。
紧接着，他在那些被阵法笼罩的长剑中挑选起来，一边挑还一边喃喃自语。
“小子叫我声前辈，不能把你辜负了，给你挑个好的！”
“这个不行，不配。”
“这个赚得太少，看不上。”
“就这个了！”
最后，老乞丐敲定了排在第二排的长剑。
这柄长剑和其他长剑并无特殊之处，见老乞丐挑了这把，不由得议论纷纷。
“老乞丐看上了这把？为什么？”
“随便猜的呗为什么，你们不会真相信他那一对枯槁老花眼能看出什么门道吧？”
“就是，他甚至都没走前去感受剑意，这能挑到什么好东西？”
“瞎子要上当咯！”
“……”
程星宇目光落在老乞丐选定的长剑上，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转头又问，“前辈，选这个吗？”
“怎么，不相信？”
老乞丐灌了口酒，满不在乎地道：“不相信你还跑来问老夫干嘛！”
“不不不，相信。”
程星宇笑了笑，当即掏出极品灵石付钱，要拿下这柄长剑。
“卧槽，这下子竟然真信啊，人傻灵石多！”
“这灵石用来干什么不好，给我我还能夸你两句呢，给这老乞丐就换来一阵难闻的口臭……”
“你们看那千幻阁的管事的表情，简直乐疯了！”
“……”
就在程星宇要交上灵石时，老乞丐突然拦住了他。
“前辈？”程星宇面露疑惑。
老乞丐道：“小子，买中了这长剑的话你可得分我一半灵石换酒喝。”
程星宇眼中一亮，当即点头，“没问题。”
说完，便把灵石交给管事，同时管事也将解除阵法，展露出长剑的真面目。
眼看即将揭晓，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老乞丐这么自信，难道真看出来什么？”
“还要求要分一半灵石，这么自信？”
“哈哈哈，你们怕是后来的吧，早就有人信了老乞丐的鬼话，结果屁都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