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沅啧啧,这崔六公子,还真是…痴心一片,也下得一手好棋。
“看这架势,你们两口子出来不少日子了吧?”
温沅算了算,“十几日了。”
燕回乐了,“嘿,你那么大的官儿,皇帝能放你出来这么久?”这话燕回是问的贺予朝。
贺予朝一派淡然,“如今官家应该是巴不得我不要回去。”
燕回脸色沉下来,“什么?”
温沅适时开口:“官家似乎有意想要敲打贺家…”
“敲打什么?”贺家立世几百年,盘根错节,若是有什么异心怎么可能还当什么皇后岳家,直接自己做不好吗?
“哦对了!”燕回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你们知道贺家就是之前的南宫家吗?”
贺予朝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空中,“什么?”
“你果然不知道,那嫂夫人也不知道?”
温沅愣愣摇头。
“呃,不知道就罢了嘛,你们二人怎的看起来如此不可置信的样子?”
贺予朝缓了缓,“我只是…没有想到…”
温沅:“我也没想到是这样…”
燕回各自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淡定淡定,不过是缘分又加了一重,于你们而言,是锦上添花!”
贺予朝笑笑,“确实,可见确实是缘分不浅。”
温沅端起杯子,“来,这一杯敬我们的缘分!”
贺予朝举杯回应,“长日尽头,终有光亮。”
燕回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两口子是真爱,也是真的玩儿的花
“南宫家为何最后却姓了贺?”
冷静下来后贺予朝问,“我贺家的族谱,并未提及…”他一只手还握着温沅的,紧紧攥着,日子越往后,他就越觉得如今的日子多么来之不易,千年啊,千年沧海桑田,他和温沅的手还能握到一起,真的算是缘分…
“你们俩自然不知道,贺家的族谱也不会提及…而我,是一世一世不停轮回才走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南宫家…”
“嗯,所以重点呢?”温沅一本正经地问。
燕回:……
贺予朝忍不住笑了一下,“乖,他一千年没和谁说这么多话了,理解…”
“啧,贺予朝,谁跟你说的我没人说话?我有很多朋友的好吗?”燕回有点炸毛,他今天这副活泼的样子倒是贺予朝没有见过的,与他认识他时眉头紧皱病气奄奄完全不同。
贺予朝回击:“哦,他们都知道你是千年老妖怪吗?”
温沅扶额,为什么多成熟的男人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她前面的两个人真的是贺予朝和燕回吗??
“你…不和你啰嗦”燕回败下阵来,“贺家这一脉是南宫齐的后人,也就是你哥哥”燕回指了指温沅。
“他当年因为支持你吞金自杀被派去征战六国的军队里做先锋,后来统一了也一直留在赵地没有回燕地,家里都以为他是战死沙场了,虽然没有找到尸首但建了衣冠冢。他娶了当地一个大儒的女儿,南宫这个姓太突出,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改姓贺,后代都是读书人,得大儒亲自教导很成气候,一代代也就传到了如今,就是如今京城贺家这一支。”
贺予朝点头,“当时大军凯旋,确实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我还追封他做了骠骑大将军…”
燕回接着说:“修族谱的自然不知道他原来是南宫后人,南宫家也不知道南宫齐还活着,所以史书上没有这一笔。”
温沅做沉思状,“既然如此,贺家是哥哥的后人,我曾经是南宫琢,前世和如今又嫁进了贺家,这…怎么有点…难以形容…”
贺予朝揉揉她的头发,“不乱,你是我贺予朝的妻子,就够了…”
燕回没眼看,“嫂夫人,这你不用担心,虽然你曾经是南宫琢,但事实上灵魂是温沅的身体是南宫琢的,如今我虽不知你为何会还是这副样貌,但你和佩之之间也是必然没有血缘关系的…”
听了这话温沅哭笑不得:“我…我不是在想这个…”她怎么会去想这个,千年了,就算她是真正的南宫琢,而贺予朝是南宫齐的后人,又哪里还会有什么血缘呢,早已经被稀释了…
“哦”燕回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你想不开,又不要贺予朝了吗…”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燕回随口的一句话却让温沅忐忑了许久,晚上躺在床上时她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贺予朝感觉到了,长臂一伸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睡不着?”
温沅:“嗯,在想事情。”
她睡不着,贺予朝也就没什么睡意,“说说?”
温沅仰起头看他,感慨颇多,伸手抱着他精壮的腰,“佩之,你总是这样,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这一句话没头没尾的,贺予朝有些愣神,“什么?”
温沅叹气,“我说你啊,总是把我放在自己前面,一直在我身后,你这样多累啊…”
这回贺予朝听懂了,原以为她看着没什么反应,没想到是藏起来了打算自己消化。
贺予朝将温沅搂得更紧了些,“不累,追逐你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融进血液,怎么会累呢…”
温沅更愧疚了,眼睛发酸,“可是我…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贺予朝笑笑,“那你亲我一下?”
温沅二话不说仰起头亲了他一下,“这样就满足了?”
贺予朝眼神玩味,“夫人若是有兴致,倒也…”
…
“也不是不行…”过了一会儿温沅挤出来一句,三辈子的夫妻,有什么?
贺予朝倒是没想到她会答应,已经很晚了,他只是随便说说逗逗她的,这个女人真是…宝贝疙瘩…“很晚了,睡吧,留着明天晚上一起…你这几天也累了吧?好好休息。”
温沅:气,送上门都不要!而且休息就休息呗,把话说得那么暧昧露骨干嘛?还贴着人耳骨说的,让人…心里痒痒…
“你…确定?”温沅又问了一遍。
贺予朝气笑,拍了拍她的脑门,“什么话这是?为夫体谅你辛苦,也不好吗?”
温沅抿唇,“体谅我是好,可…总觉得你也太亏了…”追着她跑了三辈子,她又这么冥顽不灵,两辈子都自杀,这一辈子也是让他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