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按照惯例出门找灵感,夜晚昏暗的街道对我来说,是最有感觉的,尤其是登士街,当我从十字路口踏上这条街的一瞬间,一股凉意就冲了上来,那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故事。”戈斯开始讲起了他的经历,听上去有不少的艺术加工。
“不过当时夜晚那么黑,路灯的光亮也于事无补,于是我就随便在居民区里拍了几张照片,就回我的公寓了。”
“再然后就很简单,我在睡前新闻里看到了新鲜的谋杀绑架案,发生的地点正好是我散步的区域,我便拿出刚才拍摄的照片,虽然很多张都是废片,但还是有一张照片足够精彩,就是你们看到的这张了,”
戈斯边说,脸上边出现了些许的兴奋,“这么巧不是吗?只要稍微包装一下,有了这场真实的谋杀案,外加这张真实的照片,我编造的灵异故事一定会出名,出版书籍加拍摄影视,我会挣大钱的。”
“但是普通的凶杀案没有这么好找不是吗?”旁边的警长略带些肯定,似乎在他心里,戈斯的嫌疑已经很充分了,“所以你自己制造了一起,再利用一个无辜的小孩拍出你想要的狗屁照片,这比随便散散步,就能拍到案发现场的照片的解释,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我才干不出那种事!”
“那你为什么在知晓自己拍摄到了现场的照片,却不上报给警方呢?”
“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啊,我在希尔朵夫妇家附近,就只拍过这一张照片,而且那只不过是个模糊的黑影罢了,不会给你们警方提供多少线索的!”戈斯激动地辩解起来,“关于这场谋杀绑架案,你们警察肯定知道的更多啊,揪着我这种平民拍的照片不放干什么?”
“我的随身物品里有我的手机,你们可以去看,我在当晚拍的照片都在那里了,上面是有时间的,在案发的时候,我还在别的地方拍照呢。”
“而且我散完步就回家了,我住的公寓楼是有摄像头的,你们可以尽管去查,我大概是凌晨三点回的家,再之后就没有出门过了,直到你们警察敲响了我的房门。”
“那既然是这样,莫顿先生你应该不会反对我们搜查你的公寓吧?”唐璜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毕竟要是你没有罪,这可以更快地洗清你的清白不是吗?”
“随便搜,只要你们别把我当成一个谋杀犯!”
审讯到了这里,戈斯就再也不愿开口了,他坚持要给律师打电话,于是唐璜二人就走出了审讯室。
隔着玻璃望着屋内的戈斯,警长向唐璜问道:“你相信他的说辞吗?‘凑巧’拍到了小约翰的照片?”
“这就只能交给监控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自己回家的时间上撒谎。”唐璜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塑胶袋中拿出了戈斯的手机,调出照片,开始一张张查看了起来,“这些照片倒是确实是在案发时间拍的。”
“这也说不了什么,也许他有同伙也说不定。”警长双手叉腰,死死地盯着室内的戈斯,“可怜的小约翰,我只希望他还能活着。”
“我这就带人去他的公寓搜搜,希望能找出他露出的狐狸尾巴。”警长这么说道,拍了拍唐璜的肩膀,就离开了。
而唐璜此时,正沉浸在戈斯拍摄的照片之中,这些照片,确实如他所说,大部分都是废片,毕竟拍摄的当晚已经是凌晨,他的手机相机还是一直关闭着闪光灯的,所以很多图片只是一片黑暗,唐璜得将照片的亮度调到最大,才能隐约看到些什么。
直到其中的一张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这组照片的第一张,拍摄地点是登士街最前端的一栋居民屋,漆黑一片的画面看不出什么特别,看它的外轮廓,也就只是一栋普通的小屋而已,除了屋旁地面处的一处反光,不是很明显,但却是其他照片里没有过的。
唐璜将整个照片放大,仔细地观察着那处反光,再结合白天的时候她路过那栋小屋的景象,因为登士街其中的一处住户家里的水管破裂,因此最近整个街区里靠马路边上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那处反光正好就是屋外积水最多的地方。
但是屋旁的水坑每家每户都有,为什么这样的反光没有出现在别的房屋的照片中呢?
虽然这有可能只是角度的问题,唐璜却没有放过,水的反光,也不会有这么地明显,毕竟从路灯照过去的角度来看...
这会不会,是冰?
想到这,唐璜将照片发给了黄熙昭他们,自己在带上凯尔警探,准备去实地调查一番。
此时的凯尔正好在法医处拿到了第一手的报告,带着报告,两人就开着警车出发了。
在去登士街的路上,凯尔就读起了这份报告。
“希尔朵夫人死因是背部的刀伤,希尔朵先生也差不多,死因同样是身上的多处刀伤,但是他的双手都在死后被清洗过,因此虽然他和凶手搏斗过,被清洗过后就从他身上找不到什么有效的dna了...”
“在厨房里发现的两把刀确实是凶器,上面的血迹也来自于希尔朵夫妇,不过刀柄处没有什么多余的指纹,凶手在办案时应该是戴着手套的。”
“开着的电视按钮与它配套的遥控器上,同样也是如此,看来在屋子里是没可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了。”
“至于后门处飞溅的几滴血迹,是小约翰的。”
“等等,似乎在二楼的楼梯口有着不明的血迹,并不来自于希尔朵一家三口,dna信息在数据库中没有匹配,这应该就是凶手的血迹了吧。还算是有点发现。”
这么听着,唐璜就将警车停靠在了登士街一号,也就是在照片里有着迷之反光的地方。
这里就是一栋普通的小屋,和登士街的其他住宅没有什么区别,走下车后,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屋旁的一摊水迹,很普通的样子,唐璜伸手摸了一把,很冰。
从屋子前院的招牌来看,这处房产正在出售中,负责卖它的房产经纪是——
“康尼朱利安?”凯尔警长同样看到了前院的卖房招牌,“我认识他,算是市南比较出名的房产经纪了,我现在住的地方就是他买给我的。”
唐璜听到这,再次细细端详了这幅招牌,这位叫康尼的经纪人长着一张大众脸,看上去很普通的样子。
走到了小屋的前门,没有找到门铃,她便用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警察。”
没有人应答,但是很奇怪的,屋子的大门没锁,敲门的动作直接就使得整扇门开了一条缝,一股寒冷的气息从中传出。
看上去有些蹊跷,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同时掏出警棍,准备走进去一探究竟,女生轻轻推开了大门。
整个屋子的空调温度被开得很低,没有任何家具,空旷的走廊示意这个屋子已经不再住人了,而在走廊的尽头,躺着一双小孩的脚。
看到这,唐璜立刻冲了上去,很快她就看清了连接客厅的走廊拐角处的全貌,是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小约翰。
他静静地躺在客厅的地上,一动不动,衣冠整齐,但是身体已经僵直,凯尔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已经死了。
“唉,”他叹了口气,拿出腰间的对讲机,“我去叫人。”
男孩尸体的僵直很不自然,不仅是因为他已经死去多时,更多的,是他在低温的环境下待了太久,整个屋子温度都很低,似乎是凶手故意这么设置的。
而但从表面上来看,男孩的身上没有什么外伤,就连断臂处,都被很好地包扎处理了,他的脸上也是少有的安详。
不仅如此,整个尸体被放置的地点就看上去充满着诡异,几根已经燃烧殆尽的蜡烛被摆在了尸体的两侧,再加上被拉上的全遮光窗帘,以及尸体旁的地板上,被用某种白色颜料图画上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图形与字体。
看上去像是某种仪式一般。
“我当警探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过这么瘆人的场景。”凯尔看着屋内的一切,同样有些难以置信,“这场景要是被民众了知道了......”
这么说着,凯尔警探请求的后援也到了,负责寻找小约翰的警长看到这一幕,也是同样的反应。
“把这房子的屋主传唤到警察局吧。”他一边叹气一边说道。
“还有康尼,”凯尔警探补充道,“他是代理这屋子的房屋经纪,他手上也有屋子的钥匙。”
等到处理完现场的一些事后,唐璜几人回到警局,康尼与屋子的主人都已经被接到警局了。
登士街一号的屋主,是一位单身的白领,她是几个月前才从自己逝去的祖母那继承到了这个房产,而她自己的工作与生活的地方都在市中心,因此她从没在屋里住过,只不过在搬走了屋中祖母的遗物之后,就将联系了康尼,准备将它挂牌出售。
而在听说,警察在自己的屋里找到了,电视里整天循环播放的失踪小孩的尸体,她看上去好像被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我平时都不住在那里,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那。”
康尼在警局听说此事后,反应也是同样的震惊,“我记得上次我带客户参观过那里之后,把门锁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