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唐璜离去的背影,海登局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眼神微妙。
终于见到这位唐璜选手的真人了...
而在和局长谈完话,唐璜则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此时天色已晚，除了值夜班的警员之外，他的很多同事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唐璜也准备回去和黄熙昭他们会和，于是她拿上了小约翰的尸检报告,再复制了一份今天新增的现场照片与资料，便开车回到了黄熙昭的住处。
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她都用短信的方式简单告知了二人,他们在之后也从电视的新闻上有所了解,三天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但是凶手还没有被真正的找出。
等到唐璜开门进了屋,郑鹿鸣就迎了上来,“唐璜,大新闻,小约翰被抛尸的现场照片流出了,现在全市都在讨论这个案子,你快看新闻。”
听到这,唐璜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流出的？有新闻报导照片来源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我正准备黑进新闻台内部的服务器一探究竟呢。”郑鹿鸣这么说道。
唐璜边走边听,很快就来到了客厅处,此时在电视里，正好播放着关于此案的专题新闻，“前天晚上于家中失踪的小约翰希尔朵，他的尸体已在今天中午，在附近的住宅屋内被找到，多名警方赶赴现场，下面是我台的匿名现报提供的现场照片。”
播音员这么说完，一张照片就被放在了屏幕的中央，正是抛尸现场的照片，不过照片里的小约翰尸体已经被搬走。留下的只有白色的轮廓线，但是在这轮廓的周围，由凶手布置的诡异场景还没被警方撤下，在这张照片里，尸体旁边特别的蜡烛，奇怪的涂画，全都被完全地展示了出来。
“从此图可见，小约翰的尸体当时就躺在此处，没有了他的胳膊，在他的周围还有着不少燃尽的蜡烛，这看上去很明显像是某种邪教的仪式，”新闻里的播音员还在说着，“因此，我台请来了研究宗教符号的专家，请他来为我们解读这诡异画面背后的隐喻。”
这么说着，镜头就转向了演播室里，一位不修边幅的大胡子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感谢电视台的邀请，首先，我们将目光放在小约翰被砍成独臂这一个细节上......”
看到这，郑鹿鸣撇撇嘴，转头对唐璜说道：“不要听这家伙瞎说，你在将当时的照片发过来之后，我就查了现场的每一处符号，它们没有什么意义的，就像是一通大杂烩，估计就是凶手故弄玄虚，随便从网上抄下来的，还抄错了不少。”
“是的，”在一旁的黄熙昭也发话了，“小约翰尸体旁的那一串符号确实没什么意义，我也确认过了，似乎凶手就只是向弄出个大场面而已。”
“那看来他如愿以偿了，”唐璜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导，“这下子估计全国都会关注这起案件了。”
“尤其是那些灵异爱好者，他们已经在网上讨论了一轮又一轮了，”郑鹿鸣补充到，“我看了不少网友们的发言，不得不说，他们的想象力是真的丰富。”
坐在了沙发上，唐璜拿出自己的电脑，开始打印新的现场照片，黄熙昭朝她递过去一个饭盒，“中餐外卖，味道不错，你还没吃晚饭吧？”
“谢谢，”见唐璜接过饭盒，男生又给郑鹿鸣递了一份，三个人边吃边接着工作了起来。
“对了唐璜，”黄熙昭将自己的电脑屏幕面对她，“我把你发过来的，戈斯拍摄的照片全都调了一遍，有几张照片里还是拍到了一些景象的。”他这么说着，边一张一张地按顺序向对方展示了起来。
唐璜也仔细地观察着，这些照片被调过色后，里面的景物就不再是一团黑了，不过尽管如此，不少照片里还就是普通的街景。
她一张张地看过去，“等等，这张是什么？”她在其中一张照片里发现了不同，这张照片就拍摄于他们屋外的门前不远处，黄熙昭的房子占据了照片的左边背景，而在照片的右边，则是一片奇怪的白色。
唐璜再仔细地看了看，这才得出结论，“这白色是不是一辆卡车的一角？”
其余两人也凑在了照片前，“确实，这底下的弧度不就是车轮胎吗，这个白色，很像是一辆冷藏车啊。”
“小约翰的尸体被冷冻过，如果这是冷藏车，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车！”
“他就是这么带走小约翰的！”
讨论到这，唐璜拿出了她从警局里带出的小约翰的尸检报告，“正好，我们来看看这个。”
果不其然，从尸检报告中来看，小约翰是在持续的低温环境下，失血过多去世的，并且他的体内有着大量的麻醉剂，他是在昏迷中死亡的。
“唉，至少他死前没有遭遇什么痛苦。”郑鹿鸣感慨道。
“等等，这个照片的角度，”黄熙昭又看了眼拍到冷藏车一角的照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屋子的车库外停着一辆车，它的车头正对着对门，看到照片里的那个小红点了吗？那很有可能是开启着的车载摄像头。”
听到这，唐璜便跟着黄熙昭出了门，走到了车库边，望着这辆蓝黑色的小车，男生拿出了在屋里找到的车钥匙，开了车门，对着女生笑了笑，“黑球分配给我的角色终于派上点用场了，至少这辆车里有拍下关于凶手的线索。”
这么闲聊着，他果然在车玻璃上找到了一个小巧的车载摄像头，熟练地将它取下来后，二人便回屋了。
将摄像头里的储存卡拿出，三人很快就在电脑上调出了案发当晚的视频，跳过一些没用的片段之后，终于，视频的时间来到了所有居民都熟睡的深夜，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冷藏车，悄无声息地从屋前驶过，停在了希尔朵夫妇的屋前。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这个摄像头原本的像素就不高，拍出的画面并不清晰，他们能够在视频里看到的，就只有一闪而逝的白色卡车，完全看不清坐在车里的司机样貌，更别提从这个角度，本来就拍摄不到的冷藏车拍照了。
不过虽然如此，这个卡车车身上印着一个绿色的标识，说明这辆冷藏车应该是某个公司的公有财产。
将这模糊的标示截图下来，郑鹿鸣立刻就用自己开发的一套试图软件，开始在网上寻找起相似图片起来。
这个标识很快就有了匹配，是一家本地的运输公司：“乔纳兄弟有限公司”
看到这，唐璜眯了眯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可能是因为它是我们现任的市长的弟弟开办的吧，”郑鹿鸣一边读着这家公司的资料，一边说道，“市长的姓就是乔纳。”
“不是这个原因，”唐璜思索了一下，终于在回忆里找到了答案，“我今天白天才审讯过一位嫌疑人，她是小约翰抛尸地点的屋主，她也姓乔纳，全名是莉斯乔纳。”
“是嘛，我查查这个人。”青年开始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没过一会，“她是市长的堂妹，两家人的关系不愿也不近，就是普通的亲戚关系。”
“普通亲戚关系，那借对方公司里的车，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难道凶手就是她？”
“那她为什么要将小约翰的尸体抛弃在自己的房产下呢？原本警方完全没有将案子怀疑到她的头上，”唐璜沉思，“尸体发现地点还被布置成那样子，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说不定真的是在做某种仪式呢，”郑鹿鸣沉下语调，语气像是在讲鬼故事：“精神失常的屋主认为自己的房产被鬼怪寄生，于是她便急于将房子出手，顺便以毒攻毒，用无辜孩童的性命作为祭品，开始了她那诡异的驱魔仪式......”
“你怎么也学起那些网友了，”黄熙昭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的都是什么奇思妙想。”
“在被审讯时，莉斯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她看起来不像是信奉着邪教的人，”唐璜也说道，“她还说自己想卖房还债来着，和凶杀案联系上了的房子可卖不了一个好价钱。”
“看来是的，”郑鹿鸣听到唐璜这么说，他很快就调查起了莉斯的财政状况，“她有十四张信用卡，每张都欠下了大笔的金额，她应该是真的急于还债了，登士一街的这个屋子原本定价就比市场价低上不少，如果不是发生了这起案件，它很快就能被卖出。”
“所以她没有作案的动机，”唐璜说出了这个事实，“这么看来戈斯真的是这起案件完美的嫌疑人。”
“这可不一定，让我深挖一下她。”郑鹿鸣没有气馁，“让我看看她的邮箱里有没有什么吧。”
这么说着，他很快就黑进了莉斯的邮箱，“用自己的大学学号做邮箱密码？倒是有点创意。”
进入了对方的私人邮箱，青年开始一目十行了起来，没一会，他的眼神就停留在了其中的一封信件上。
“她看上去和自己的房屋中介很熟啊。”
“康尼吗？”唐璜也上前查看了起来，“他有什么问题？”
“别的没有什么，就是卖房子的那些事，除了这一段，”郑鹿鸣指出了康尼的一封回信，将有疑议的地方读了出来，“将房子降价出售的点子很不错，莉斯小姐，据我所知，在登士街上，很快就会有另一户人家出售他们的房产（恕我不能向您告知他们的姓名），同街道的竞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尽快将房子售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另一户人家也要卖房子？不会是希尔朵夫妇吧。”
“很有可能，看希尔朵夫人几天前，在她的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动态，‘新生活计划中’，这大概就代表这他们在计划搬家，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康尼可能就是他们准备雇佣的房屋中介，”黄熙昭也开口道，“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凶手没有闯入的痕迹，因为希尔朵夫妇认识康尼，他们见他在屋外敲门，就将他迎进了屋中。”
“确实，那么戈斯会不会就是他杀的呢？在行凶时发现了屋外的戈斯，自己的身影还被他拍了下来，他肯定是要去杀人灭口的。”
“可是戈斯拍的照片里，那个凶手的阴影看上去是个断臂的小个子啊，康尼他作为一个成年的男子，个子还挺高的。”
“这可不一定，”郑鹿鸣看着屏幕里搜出的康尼的照片，“看这家伙的脑袋，比普通人要小上一圈，如果是某个特定的角度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摆起了手上的动作，“将手臂放在胸前，这么摆在胸前的话，看上去就像独臂了，至于他的另一只手，可能是弯曲了手肘，于是前臂也进入了身体的阴影里，这样手臂看上去就短了一截，有点小孩的感觉了，至于这个人影的腿部，你们看它是没有腰的，可能这只是他的上半身罢了，至于那看上去像是腿部缝隙的地方，嗯——”
郑鹿鸣思考了一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复刻出同样的效果，在多次尝试无果后，他突然有了主意，“不是说杀人的凶器是一把刀吗？也是凶手当时就拿着它呢，将长刀竖在身前，刀身的反光看上去和电视的光源亮度差不多，看上去就像是小孩阴影的腿部缝隙了！”
“这个说法倒是挺新颖的，不过也挺可行。”听到了对方的解释，唐璜也点头同意。
“这么推理下来，莉斯和康尼都有着挺大的嫌疑？”黄熙昭总结道，“但是问题就出在，他们两个看上去没一人有着明确的杀人动机。”
“是啊，”唐璜望着电视里还在上演的特别节目，里面的专家仍在分析着尸体旁边的那些诡异符号，“有查到将抛尸现场照片泄露给媒体的人是谁吗？”
“具体人名我没有，我才查到了一串电话号码，”郑鹿鸣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放出照片的那位电视台记者，今天和这号码通了好几次的电话。”
“这号码能查出什么吗？”
“在查了，我只要将数字输到我自制的搜索软件里，”郑鹿鸣这么说道，将号码打了进去，搜索的结果页面很快就弹了出来。
“这个号码是一个公司的公号，你们猜是哪家公司？”
“乔纳兄弟有限公司？”
“答对了。”
“看来案件的凶手肯定和这家公司着的联系。”
“那么我们去夜访家公司？”唐璜提议道，“也许实地考察一番，能让我们知道得更多。”
“你们两去吧，我在屋里留着当后勤。我的武力值不够高，而我把我的保镖们也全都留在海市了，”郑鹿鸣这么说道，交给了唐璜一幅耳机，“路上用这个联系怎么样？”
“我也正有此意。”唐璜接过耳机，笑着答应了。
于是，黄熙昭和唐璜二人，就开车上了路，驶向了这家公司的地址。
乔纳兄弟公司规模不大，它的总部和工厂是建在一起的，都位于城市的郊区处。
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两人就来到了这家公司的附近。
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停下车，他们来到了大门口。
公司的值班室亮着灯，但是里面那位负责守夜的保安，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两人很轻松就避开了摄像头，偷偷潜入了。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公司的办公楼，郑鹿鸣已经翻出了大楼的平面图，并且远程连接上了大楼的安保系统，这让二人的闯入无比地顺利。
找到了大楼里的总服务器，唐璜开始翻看起了这公司冷藏车的借用记录，按照日期翻找着。
“找到了，十一月七号晚上，6号冷藏车被派出，目的地与司机是——”唐璜看着这简易的借用记录，“都是无？不用填写司机姓名就能调出卡车的吗？”
“看来这公司的管理要整顿一下了。”黄熙昭回应道，“不过你看这，六号冷藏车，在八号上午被还回了。”
“七号晚上到八号上午，正好是谋杀案发生的时间，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车了。”
“看记录它今晚还在车库里，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