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李牧从警多年，见多识广，听到周大民的回答，也是一阵的反胃。
见陈沧也默不作声，李牧就结束了审讯，让手下把人带下去。
李牧办公室里，陈沧品着龙井茶，等着李牧说话。
“你怎么看？”
终于，李牧言简意赅道。
“如果按照周大民所说，那么路薇的死就是个意外事件，与肖家什么的都没有关联。”
“这个周大民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一直开着测谎仪，没有明显的波动。”
李牧最担心的也是这点，周大民确实具备完美的杀人动机，他的职业生平，和作案时间也都能对的上。
但问题就在于，太巧了！就在警方追查路薇的时候，她就被这样杀掉了。
和之前所有的人物、关系都撇的一干二净。
“这个人目前还不太好突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路薇之前住的公寓搜查过了吗？”
陈沧品着茶问道。
“搜过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监控里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除了周大民。”
李牧蹙眉道。
“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陈沧提醒说。
“没有。”
李牧思索着摇摇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手机里发出一张照片给陈沧看。
照片上路薇挎着挎包，挎包是开口的那种，里面隐隐露半本书脊。
照片放大后，能看到书脊上的两个有些模糊的字：森林。
“挪威的森林！”
陈沧恍然大悟道。
“对，我们发现路薇经常随身携带这本书，但是在搜查和找寻她的遗物时，都没有找到这本书。”
李牧道。
“这书肯定有问题，一定要找到它。”
陈沧不假思索道。
路薇文化程度不高，初中都没毕业，并非一个文艺青年。
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是一本普通的书，甚至有可能，路薇就是因为这本书而死的。
“嗯。”
李牧点点头，深以为然，立即就安排把这个书作为案情的突破口，全力追查。
“二哥还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得去趟公司了。”
陈沧抿了口茶，说道。
“上次那个宋山区火锅店打人事件你还记得吧？”
李牧看着陈沧的眼睛说道。
“记得，那些人二哥不都第一时间缉拿归案了吗？”
陈沧眼神疑惑，不知李牧究竟想说什么。
“人是抓到了，但这个事儿有点难办。”
李牧表情有些凝重。
“难点在哪里？”
陈沧摸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问道。
“这伙人一共是六个中年男人，有两个是从外地来，当晚双方在火锅店谈生意。从监控视频里看，先动手的红衣男子，动手之前跟同伴说了一句话，声音不是很清晰，但找专家分辨后，发现说的是宋山方言，把那两女的怼路边办了。”
陈沧闻言，拿烟的手一滞，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公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令人气愤。
“重点是这句话？”
“对！”
李牧点点头。
“说完这句话，红衣男就跑到女生桌前动手动脚，女生怒骂，却直接被红衣男狠抽在脸上，继而他的五个同伴也加入，对两个女生拳打脚踢，酒瓶砸、桌椅轮、揪着头发拖行、踹脸、把头往地上磕，把女生往死里打，凶残至极，令人发指！这在以往的案件中都是很罕见的。”
李牧说的动容，陈沧听得气愤，两人都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这不仅仅是寻衅滋事了，简直是丧心病狂的暴徒！说他们意图杀人不为过吧？”
陈沧愤怒道。
“关键就在于，这些人为什么如此丧心病狂，肆无忌惮？”
“你觉得呢？”
“根据现在掌握的资料，这些人都挺有钱，座驾也都是上百万的豪车。几人中，除了红衣男和三个黑衣男子，另外两个人来自广城，这两人我也调查过了，长期从事博彩生意，世界杯将近，我怀疑他们是想把赌球业务扩展到整个中海。”
“这与红衣男开头那句话有什么关系？”
陈沧还是没明白第一句话中蕴含的含义。
“这不仅仅是一次打人行凶，而是一次实力展示，红衣男在向广城的朋友证明，自己在中海即使犯了天大的事情，也能安然无恙！所以他有能力帮他们把业务拓展开。”
李牧分析道，按照常理来说，面对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弱女子，即使是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除非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警察不是已经抓人了吗？”
陈沧还是没明白，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严办不就好了吗，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不是我亲自过问，恐怕那几个人已经被放了。”
李牧看向陈沧的眼睛，眼神中饶有意味。
“这么说，这里面极有可能牵扯到一些豪门权贵了，有人想在中海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让这些人来出面操作，这样一旦出事，也不会涉及幕后之人，只不过这帮人也太嚣张了，完全置法纪于不顾，简直惨绝人寰，恨不得亲手将这些人渣碎尸万段。”八壹中文網
陈沧猜测着，心中的怒火无法熄灭，手中的茶盏越攥越紧，不知不觉间竟捏成了粉末儿。
李牧惊讶于陈沧的手劲儿竟然这么大，那茶盏是质量很好的工艺品，硬度极高，陈沧居然毫不费力捏成了粉末儿，其力量可见一斑。
“我也是这么想的。会不会是肖家？”
李牧把自己的猜想也说了出来。
“有可能。这样的勾当肖家暗地里做了不少，不过现在下结论还有点早。中海这潭水深的很啊。”
陈沧若有所思道。
李牧点点头，在办公桌前来回踱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问陈沧道，“楚云龙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他做的亏心事，肯定害怕半夜鬼敲门，这会儿应该正在给咱们工作着呢。我父亲的事、账本的内容，需要从他这里打开一个突破口了。黄中福你有盯着吗？肖三少失踪了。”
陈沧回答着，问起黄中福的动向，账本的去向还需要从他这里取得突破。
“我的人见他带着肖三少进了城西的一个废弃园区，这两天都没见他出来，我们又不好进去，担心打草惊蛇。”
“坏了，这老家伙恐怕已经金蝉脱壳了！”
李牧话音刚落，陈沧已经变了脸色。
李牧暗叫大事不好，立即拨出一个电话。
“通知各小组，立即进入园区，把黄中福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