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掣,你好大的胆子。”顾朝锦先问罪,“连本尊的徒儿都敢动。”
不怒自威的一句话,吓得云掣哆嗦了一下:“弟子从不敢滥伤无辜,可凤夕颜是个品行不端、不忠不孝之徒……”
“你的意思是本尊眼瞎,不懂分辨品行不端之人?”
“不不不,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你听着,我徒儿是好是坏,轮不到任何人来评判。”顾朝锦面不改色,“日后,若再从你口中听见诽谤她之言,本尊就割了你的舌头。”
云掣捂住嘴巴,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他就是死也想不通,朝锦长老究竟看上凤夕颜什么了,要如此维护她。
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顾朝锦温柔将凤夕颜打横抱起,走之前,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给我滚回去,面壁思过。”
“是。”
看着朝锦长老抱着凤夕颜离开,凤凝萱嫉妒到了极点。
论实力和家境,她不比凤夕颜差,凭什么,朝锦长老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长老一定是糊涂了。
等他回过神来,看见了凤夕颜的劣迹斑斑,定会把她逐出师门的!
“凤夕颜,你拥有的一切本都该属于我。”凤凝萱恨得牙痒痒,“我会一一跟你讨回来的!”
……
昏昏沉沉中,凤夕颜能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灵力在慢慢吸收、增涨。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一个故人。
那是很久之前,她年少时遇到的一个白衣少年。
记忆中的少年,干净、清澈、温柔,世间一切的美好词汇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她记不住他的模样声音了,只知道,他如一泓清泉,与她相依为命。
他们共度了一段生死。
那时她情窦初开,分不清究竟是友情还是懵懂的爱情,只知道,他是自己毕生的知己。
但后来,那个少年好像永远从她世界里消失了。
渐渐的,连他的模样、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今日,她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少年,只剩下一个模糊背影。
她想靠近,想问清楚:“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我怕下次又找不到你了。”
她想记住他,永远记住。
听见她的声音,少年回过头来,却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他面容。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慢慢离她远去,消失在风中。
“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不要走……”
她想追上去,脚下却有很多藤蔓阻碍着她的脚步,只能眼睁睁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要走,不要走……”
接着,眼前一黑,她恍然从梦中惊醒,已是一头冷汗。
“夕颜,你醒了。”
耳畔传来一阵男声,睁开眼的瞬间,她看见了一张温柔俊美的脸。
那一袭白衣,隐约与梦中之人重叠了一瞬。
掌心的灵脉跳动了起来。
灵脉动了……
“你是谁?”凤夕颜警惕万分地起身,“你怎么会在这?”
与顾朝锦四目相对,掌心的灵脉疯狂跳动,止不住般。
她只有遇到自己的克星或是良人的时候,这灵脉才会跳动。
克星她已经见过了,难道眼前这个人……
不对。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也着白衣,虽然也气质温柔而清冷,虽然也让她感觉熟悉。
明明十分吻合,可好像就是哪里有点不对。
他到底是谁?
见她像是受了惊吓,顾朝锦便退了一步,温声介绍自己:“在下顾朝锦,昨夜见姑娘有难便随手救起。”
“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我……”凤夕颜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被换了。
他?
顾朝锦解答她:“我见你衣服湿了,便让丫鬟给你换了套干净的。”
丫鬟换的?真的假的?
见她半信半疑,顾朝锦看了眼旁边的啾啾:“它可以作证。”
凤夕颜转过头,只见啾啾点了点头。
好吧,勉强信他这么一次。
“顾朝锦。”凤夕颜看着他的眼睛,“你……认识我?”
刚刚她一醒,顾朝锦就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且,还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
顾朝锦:“认识,但今日算初次见面。”
凤夕颜:“……”
都城认识她的人不少,但眼前这个人高深莫测,绝不是轩夜国的人。
她掌心的灵脉还没停止跳动。
但,这个男人身上没有半分杀气,且让她觉得熟悉。
难道……
出神时,顾朝锦给她端来一碗汤药:“夕颜,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药?”
“你突破太快,根基尚不太稳,喝了这汤药,可助你稳固经脉。”他淡淡解释。
凤夕颜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吸收了那股力量,畅快了许多,也突破了二星灵者。
不过,她没接他的药。
顾朝锦知道她的顾虑:“你若担心我从中下毒,也可以不喝。”
凤夕颜是神医,闻了一下就知道这汤药没毒,而且也心知肚明,这男人实力高深莫测,想杀她不必这么费力。
便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慢点,当心呛着。”他温柔提醒。
喝完后,凤夕颜对他说了声“多谢”,又问:“不过,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救我?”
“初次见面便觉与你有缘。”
“这就是原因?”她觉得有点牵强。
“夕颜非要追问的话,在下的确还有一个目的。”他倒是很诚实。
“嗯?”
“在下难得遇见你这么一个有缘之人,不知,你可愿做在下的徒儿?”他开门见山,丝毫不绕弯子。
凤夕颜怔了怔:“不是,你收徒这么随意的吗?”
大街上随便捡个人,就说跟她有缘,要收为徒弟?
“不,我等了许多年,才等到你一个合眼缘的人。”
其实,实话是:夕颜是他要守护的人,他想把她留在身边,终其一生疼她护她,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但初见就这样许诺,太显轻贱,这些话,他只能暂且先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