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就是无聊罢了。”凤夕颜并不在意,“再说,这人也不一定就是他派来的。”
以她对夜君辞的了解,那魔头好像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若不是他派的,便更要当心了。”顾朝锦认真道,“你不知,他仇家众多,魔界乃至他身边也许都存在卧底,那些卧底、仇家杀不了他,可能……会从他的朋友下手。”
说完这话,看了凤夕颜一眼。
言外之意,跟夜君辞做朋友,随时都有被连累杀死的可能。
凤夕颜一笑了之:“不是有师尊保护我吗?有师尊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夜君辞是唯一能救她娘亲的人,这个朋友即是四面楚歌,她也交定了。
顾朝锦哭笑不得:“罢了,我们上路吧。”
夕颜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她认定的人和事,没人能改变。
那他就在夕颜身边,好好保护她吧。
“嗯。”
……
魔界。
夜君辞看着手中那支素银簪,出神许久,脑海中在回想着昨夜的梦魇。
“星颜……”
自从他遇到凤夕颜后,梦中人的轮廓、声音,是越来越清晰了。
梦中的少女,也是戴着这么一支素银簪,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可他醒来时,怎么也想不起她的面容了。
但他越来越怀疑,曾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知己,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也许就是眼前人。
是她吗?
“魔尊。”司城似有话要说,“魔尊,我们是不是该回上界了?”
三百年前,魔尊是为了断魂蛊的解药,才来下界的。
现在魔尊体内毒已解,也是时候离开这破地方该回去了吧。
夜君辞回过神来:“再等等吧。”
凤夕颜说了会来找他,到时候,他想带她一起回荒界。
所以,他想再等等。
等她来。
司城跟随主子多年,自然猜出,自家主子是想等夕颜姑娘来。
于是出言:“主子,您若是真心喜欢夕颜姑娘,去找她就是了,何必在这苦等呢?”
被说中了心事,夜君辞却嘴硬否认:“本座没等任何人!”
还苦等?
他怎么会因为等不到一个人而难过?
司城笑笑:“您不用等,想她的话,去见她就是了。”
“不想。”他更是嘴硬,“况且,她爽了本座的约,本座还主动去见她,岂不显得太过倒贴?”
他可不想让那个丫头觉得,自己在倒贴她,见不到她就心里难过。
司城:“……”
别的不说,主子倒贴夕颜姑娘的次数还少吗?还在乎多这一回?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直说:“或许,夕颜姑娘想见您也说不定呢。”
夜君辞冷哼一声:“她有她的宝贝师尊陪着,哪里还需要别人?”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酸。
“那……”司城问他,“主子,这些天,夕颜姑娘可有给你传过信?”
夜君辞欲言又止,突然想到昨日沐浴时,被她隔空调戏的场景。
既窘迫又有点生气。
尴尬气氛还没散去,这时,来了位魔族弟子:“魔尊,属下方才去调查过了,夕颜姑娘并非是跟顾朝锦出去游玩,而是……为了寻她娘亲散落在下界的一缕魂魄。”
夜君辞将这话听了进去。
“这么说,是本座误会她了。”这么一想,他心里竟好受了许多。
原来,她不是专程跟顾朝锦去游玩,才爽了他的约的,是真的有要事在身。
是他误会了。
不对……
“等等。”转而,他冷瞥了那弟子一眼,“谁让你跟踪她的?”
“您不是朝思暮想,想知道夕颜姑娘的行踪吗?属下才……”
“混账!”
话说一半,就被夜君辞一掌掀翻出去。
他想她,没错,但也尊重她,不愿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方法来获取她的行踪。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那弟子匍匐在地上,连连认罪。
“自己滚下去领罚!”
“是。”
“主子,您消消气,属下会吩咐下去,不得再跟踪夕颜姑娘。”司城也立马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再有下次,斩。”
“是。”
夜君辞心不在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凤夕颜身上。
她娘亲的魂魄,残留在东灵大陆了?
寻魂魄……
东灵大陆这么大,连顾朝锦都寻不到的东西,他们这一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别说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都可能杳无音信。
这件事不解决,她定是不会来魔界。
这么说,她岂不是至少三五年不会来找自己了?
不行。
看来,他得帮帮她!
夜君辞在寝殿暗阁中,拿出一只尘封多年的灵鼎。
那灵鼎已经褪色,破损,失去光泽,也没了一丝灵力。
与普通破烂没什么区别。
这寻魄鼎,是他多年前为了寻找娘亲的魂魄而铸造的。
可惜……娘亲形魂俱灭,寻魄鼎耗灵力都没找回来一丝,从此尘封。
现在,只要将此鼎修复,便可以重新派上用场了。
“主子。”司城看出了他的意图,“这寻魄鼎已然成了废鼎,您还将它拿出来做什么?”
“莫非……主子,您想将它修复?”
“嗯。”
只要注入灵力,重新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可将寻魄鼎重新唤醒。
她就不必再苦苦去找了。
司城面露担忧:“重启寻魄鼎需大量灵力,至少要折损三百年修为,您上次折损的修为还未恢复,还是不要再唤这鼎了!”
他知道,只要是为了夕颜姑娘,主子什么都愿意做。
可主子仇家众多,想要他命的人多不胜数,若这般屡次折损修为,就怕有一日被仇家趁虚而入。
到时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夜君辞异常平静:“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算是还她的恩情吧。”
若折损些修为就能换她心安,他甘之如饴。
“魔尊……”
“说本座欲闭关七七四十九日,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禁殿半步,若有疏忽,拿你是问。”夜君辞云淡风轻,似是心意已决。
司城知道,主子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便只得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