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毒素发作来得猛烈又长久，直直到后半夜，迹象才缓缓平稳。
慕瞳艰难的站起来，身体像被架空般虚弱。
她拉开窗帘，天色又黑又沉，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透出弱弱的光晕。
她抬眸望着灰蒙蒙的月光，这次发作之后，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现在她还能忍，意识还算清醒。
随着发作的次数，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那时她该怎么样面对叶宸衍，面对奶奶和慕梓……
天色泛起白边，她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
眼皮都未合一下，眼尾处泛着血色，干涩砂砾。
她缓缓回神后，去浴室简单冲洗了身上已经干掉的冷汗。
看着镜子里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
少有的给自己化了淡妆，今天还有拍摄。
破晓总部
叶宸衍亲自来了医学实验室里。
管理这里的人是破晓中排行老十的酉熙，她见叶宸衍之后立马恭敬颔首
“主上”
“解药怎么样了？”叶宸衍沉声问。
昨天就觉得慕瞳怪怪的，他也担心是不是瞒着自己，才来问酉熙情况。
酉熙摇摇头，还没有解决的方案
“我们的实验体出现了差异，之前的解药，hvm毒素已经产生了较强的抗药性”
耐药性一旦产生，之前的解药控制力大大减弱，所以他们停掉了那个方案，一直在寻找新的方案。
叶宸衍幽深的眸底染着怒意，嗓音冰冷厚重
“我问…有结果吗？”
“没有”酉熙弱弱的说道。
“没有？”
叶宸衍眼神一沉，露出危险的锋芒，冷声反问道
“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头绪？”
酉熙从试验台拿出数据单给叶宸衍过目
“试过了，都没有成功”
他们养了一大批的实验人体，都是从死刑犯里带出来的。
研究出的解药都没能根治hvm的毒素。
“你既然参与了它的制作，五年你都没有制作出解药”叶宸衍冷着眼眸质问她。
听出他话外的意思，酉熙立马颔首认错
“属下不敢”
见叶宸衍的脸色没有好转，酉熙又补充道
“慕瞳她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有事”
闻言，男人的脸色才稍稍好转，沉声“最好如此”
叶宸衍想到什么沉声问“之前的解药停用，会不会有副作用？”
“没用我们的缓解药之前，是如果半年未服药，撑不过两年，毒发次数不定也不规律，并且每次疼痛值都会增加”
锡那里也没有解药，只有控制着的缓解药，这些药的研制锡都有防着她，所以她并不知道。
“目前只发现了抗药性，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回到最初，还有两年的时间……”
酉熙越往后说声音越虚。
叶宸衍站了许久，神情一点点变黯，闷声“嗯”
“有什么需要的，跟子夜交代，尽快”男人吩咐道。
两年的时间……他等不起
“之后还会有国外的医学教授来任你调遣，一定要把解药做出来”叶宸衍压着嗓音警告道。
“是”酉熙领命。
紧接着叶宸衍去了破晓的秘密暗室
门外有层层看守的人，进去也像过关卡一般繁琐。
整整一层四通八达，设置了许多机关和守卫。
如果不是叶宸衍的口令，没有人可以进到这个地方。
可见里面关押的人有多重要。
幽暗的密室里，仰坐着一个很邋遢的男人，头发长到了肩膀处，乱糟糟的很久都没有打理。八壹中文網
宽大的衣服搭在身上，骨瘦如柴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他在这里被关了两年，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带他清洗，当然待遇不会很好。
多年都未行走的他，四肢都是僵硬的，唯一的体感就是每日电流的攻击和病毒的折磨。
房间里什么都很齐全，偏偏他的活动范围只有他坐着的那一块
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每日只送一次餐的那个人，一个活物都没有。
还没到送饭的时间，门已经从外打开了。
“啪”子夜打开了灯。
强烈刺激的光线晃入男人的眼睛，短暂的失明后逐渐恢复正常
男人紧皱着眉头，眼睛为了适应光线眯成了一条缝。
叶宸衍高大的身影迈步走近他，空气中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他也没有在意。
叶宸衍他看见男人那张柔气的脸，就抑制不住的愤怒。
这人面上温文柔气，骨子却刚的很。
“还是不说？”
叶宸衍狠狠拽着男人长长的头发，迫使着他仰头看着自己，语气冷的彻骨。
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他依旧不肯说！
“我…没有…没有最终的…解药”
男人的气息很弱，说话断断续续的。
他温和的对着叶宸衍笑“不管你…怎么逼我，我都没有…没有解药”
叶宸衍厌恶透了他这副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很难和惊蛰背后的首领沾上联系。
眼前让叶宸衍憎恶的男人就是锡
惊蛰被灭之后，他便把锡抓了过来。
首领被抓，惊蛰的元老也尽数被消灭，遣散了组织里存着善心的人，不服、反抗的一律被杀。
自那此，惊蛰这一组织退出了杀手界。
叶宸衍缓缓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逐渐笼罩住他那泛着红的脖颈处，细腻的皮肤有好几处擦伤的结痂，都是这些年存留的痕迹。
一字一句的咬着牙“你别忘了，你身上也有hvm，你不说解药你也会死”
叶宸衍恨他
他体内不止一种毒素，除了hvm还有一种对身体没有性命之忧的毒素，只是每天都要经受百爪挠心般的煎熬。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喉咙，男人止不住的颤抖，嘴巴张得很大发不出声响。
艰难的从缝隙中挤出几个字
“我…说了…没…没有”
叶宸衍听腻了这几个字，锡的嘴里就只有这几个字，周而复始从未更改。
手里的力道越来越大
锡身体的反应明显变僵直，可那朦胧的眼里却没有死亡的恐惧。
“主上
”在紧要关头，子夜出声提醒了叶宸衍。
闻声，叶宸衍猛地收了手，狠厉的转过身去闭上眼睛疏解自己愤怒的气息。
每次来这里，锡都有本事一声不响的让他抑制不住的发怒，他多次冲动失手想要杀了锡，可每次理智又告诉他不能。
尽管从他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信息，像锡这种人也不能他来解决
他要等慕瞳痊愈后，带她过来亲手杀了他。
“从今天起，两天一顿饭”
叶宸衍冷声命令道，不再去看锡。
既然嘴硬，他就要看看身体还能有多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