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华本来内心是有些难过的。
尽管秦教授把她当做小友,可秦家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她的。
但伤心不过三秒,秦诏一句“她要当影后”,直接把她炸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秦诏!你怎么在这里!”
秦诏一把将顾昭华从座位上拉起来,敌视地看着秦斯砚:“还有,昭昭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再来就是知三当三,臭不要脸!”
真是一句比一句惊人,顾昭华整个大无语。
她使劲把秦诏拽走,可秦诏跟个桩子似的挡在她面前,就是不走。
没办法,她只能使劲把人踩了一脚,趁着他跳脚,这才有机会越过秦诏,和秦思砚道歉。
“抱歉,秦先生,我们的成长环境和生活方式大不一样,别说做家人,就连当朋友,我这个小演员可能也高攀不上您。下次见到秦教授,我会好好跟他解释清楚,感谢您今天百忙之中来请我吃饭,我工作时间到了,先走了。再见。”
说完,她不待秦斯砚反应,拉着一瘸一拐的秦诏匆匆离开。
一出餐厅,秦诏耍赖似的蹲在路边:“你怎么回事,怎么背着言蹊出来相亲呢!还好我今天跟过来了,不然他头上戴老大一顶绿帽子!”
这话哀怨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老婆红杏出墙了。
顾昭华耐心解释:“第一,我只是来跟秦斯砚说清楚,不是相亲。第二,我和言蹊不是那种关系,我相亲也不会给他戴绿帽子。”
“我不听我不听。”秦诏幼稚地捂住耳朵,随后耳提面命警告顾昭华:“我不管你以后跟谁好,但是绝对不能跟秦家人好!”
顾昭华没答应他,而是弯下腰,仔细看了一会秦诏,突然开口道:“你和秦斯砚,仔细看,好像有点像?”
一听这话,秦诏果然炸毛了!
“像什么像,我跟他们才一点关系都没有!”
“姓秦可不多见,我之前还没往一处想。秦诏,你和秦思砚是什么关系?堂兄弟?”
听她这么说,秦诏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河豚,支支吾吾半天,才“嗯”了一声。
既然被看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直接给顾昭华把秦家兜了个干净!
秦家虽然是书香世家,但是十分保守,认为女子不应外出工作,主业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他家的女孩,从小到大就这么被洗脑,最终归途大多数就是做家庭主妇。
而秦诏他妈,就是那一小部分人。
“我是我妈一个人生的。”秦诏说这话,表情甚至有几分得意:“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她超酷的,她一个人在国外生下的我!”
顾昭华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跟我妈姓,但是秦家不认我们。”秦诏耸耸肩:“不过我们也不在乎,我才不想去秦家呢,小时候每次跟我妈回去,大家都把我们当空气似的,后来好几年,我们也不回去了!”
他是真的讨厌秦家,秦家人封建又自大,小时候,秦思砚会带着其他孩子们一起骂他是个野种,丢尽了秦家的人。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妈妈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爱人。继父也一直关照自己,让他能一直从事喜欢的职业。
母子俩都得到了自由。
“停!”顾昭华打断秦诏的回忆:“所以,我们公司的何总,其实是你的继父?”
原来如此!
所以秦诏才能在蓝海横着走,就连王丽娥对着他都唯唯诺诺,公司的优质资源第一时间也是倾斜在他身上的!
搞了半天人家根本不是高层的小白脸,而是自己的少东家!
想到这里,顾昭华看秦诏的眼神带着一丝微妙的嫌弃。
自己辛辛苦苦赚的九成钱,说不定都拿去养这位少东家了!
“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之所以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跟我有了距离感。”秦诏羞涩脸:“你就把我当普通朋友,跟你一起打工混饭吃那种,别有阶级差距呀嘿嘿~”
顾昭华把他的手拍开,呵呵两声,转头回公司了。
直到晚上回家,她才把这个消息像献宝一样告诉了言蹊。
“嗯,我知道。”言蹊淡定地点点头:“你们那个何总一直把他当亲儿子,所以你去找王丽娥那次,我才拜托了秦诏去照看你一二。”
顾昭华一把将本来递给言蹊的果盘拿了回来。
言蹊手里拿着一根空牙签,疑惑地抬头看她。
“你们都不告诉我,把我哄得团团转呢。”
所有人都说秦诏是高层包养的小白脸,他自己也从来不解释,谁能知道他们一个姓何一个姓秦,居然是父子!
一想到自己在拍摄《清鹂传》期间,不仅对这个谣言深信不疑,甚至还几次用金筱筱的例子,旁敲侧击秦诏,抱金主大腿终不是长久之计,唯有真本事才能受用一世。
她哀嚎一声,用靠枕把自己脸埋住。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典型!丢死人了!
言蹊温温柔柔地想把她从枕头里扒拉出来,却无果。
他犹豫了一会,问道:“你会不会怪我,明知道秦诏和何有志的关系,却不找他帮你解约吗?”
嗯?
顾昭华抬起脑袋,一脸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何有志虽然不怎么管公司的事务,但他在蓝海占股比重大,如果肯出面帮你解约,这件事会好办得多。”言蹊看着她,说道:“我和秦诏是校友,如果我去拜托他,他肯定会帮忙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跟你们没关系。”
顾昭华坚定地回答:“虽然我暂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秦诏把我当真心朋友看待,如果我一知道他的身份,立刻就打这种主意,就太对不起他一直为我考虑的一片真心了!”
听到她的回答,言蹊微愕,但又觉得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他还没完全放下心来,就听到顾昭华继续说道。
“秦诏连这种私事都告诉我,就是不想看我被秦思砚的告白蒙了心。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真的很讲义气呢!”
言蹊皱起眉。
告白?
“他好像还挺喜欢吃我做的东西的。”顾昭华站起来,往厨房走去:“今天中午他光盯着我和秦思砚吃饭可,自己都没吃什么。我记得小石上次拿了很多山珍过来,我来炖点汤,明天去公司也给秦诏带一份。”
言蹊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
中午还跟那个四眼一起吃饭?
他一个人在客厅生闷气,顾昭华完全不知道,还蹲在厨房里翻翻找找:“言蹊,上次小石拿过来的东西呢?”
“没了。”
言蹊没好气:“上周没人在家,都放烂了,我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