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宗虽然是化雨界的顶级宗门,但是宗门内最高修为者,也不过只有出窍期。面对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乘期老祖,他们难道不会害怕吗?
实际上,太虚宗还真没多少害怕的。
或者说客气有余,惧怕不足。
如今的修真界可不是单个人修为高深就能横行霸道的,更要看背后站的是什么势力。君不见当年一位一刀破万法的刀客强者,也算得上是纵横诸天万界的人物了,只可惜是一位散修,得罪了的背后有靠山的人物,最后还不是落得不人不鬼的下场?
如今厉嫣然与当年那位刀客也相差不大了,厉家都没了,她独身一人,又和巽君结下了几乎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梁子,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
更何况,他们太虚宗能在化雨界立足,在上界也是有人脉关系的。
如此想着,岑长老也不畏惧厉嫣然浑身上下大乘期修士的气势,继续道:“厉家老祖,不知您意下如何?”
厉嫣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没有发作,轻轻点了点头,给面子地道:“这附近的事,你们太虚宗最清楚,有你们协助调查,自然是方便许多。”
说完,她看向被岑长老领来的厉弦惊,朝他招了招手,道:“弦惊,到老祖这儿来。”
厉弦惊立刻走了过去。
岑长老看了一眼旁边的柏辛萧衍等人,目光尤其在叶桃桃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自然也是认出了他们。
“厉老祖来找这几个人,莫非是这几个人身上有关于厉家覆灭一事的消息?”岑长来微微蹙眉,“可是,在下看这几个人,修为都只有筑基期,如何能伤得了厉少爷呢?”
厉嫣然斜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春融,她浑身是伤咬紧了牙,关才没有昏过去,接收到厉嫣然的目光后,肩膀一抖,低着头急匆匆道:“厉、厉少爷离开珍珑阁后,就匆匆去往雨墟,说要找这几个人。”
叶桃桃也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们的确是在雨墟里见到了厉少爷,不过他凶巴巴的,所以我们找到机会就逃跑了。”
“对了。”叶桃桃从柏辛的手里取过留影石,大眼睛纯洁无辜地眨呀眨,“当时就有人在旁边,还用留影石记下了这一幕呢。”
说完,就从柏辛的怀里挣扎着要下来,迈着的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向了岑长老,踮起小脚,抬起胳膊,将手里的留影石递给他。
岑长老伸手正要接过,厉嫣然就先动作了,长袖一卷,留影石就从叶桃桃的手里飞了出去,落入了厉嫣然的手中。
她先是检查了一下留影石没有被篡改过的迹象,然后就迫不及待放出了其中的投影,只见一道柔和的光卷在半空中展开,上面出现的赫然就是当日雨墟中的景象。
录制的人没有将前因后果拍下来,正好卡在了厉少爷和云七起冲突的时候。
只见画面上的柏辛看着厉少爷被云七吸引去心神,弯腰一把抱起了站在地上的叶桃桃,就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而萧衍则是晚了一步,还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看了一会儿厉少爷和云七说话,然后才后知后觉的追着柏辛和叶桃桃跑了。
没一会儿,厉少爷的人和云七的人就打了起来,打到一半,忽然一道火龙袭来,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金丹期的老道。
站在原地静静观看着留影石放出画面的叶桃桃,在这个金丹期老道的形象出现在画面上后,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不就是当初从珍珑阁地下黑市买了两只兔子的人吗?
可是,他们就那两只兔子的时候,荼稚就告诉她,这个老头已经死了啊!
难道说……他们被骗了?
想到这个可能,小妖兽暗暗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被那个坏家伙摆了一道,不由有些气愤,小嘴也跟着撅起来了。
真是个坏家伙!早知道就不给他那么多灵石了!
留影石放出的画面还在继续,厉少爷和那个金丹期老道打了起来,最后,厉少爷祭出了家族给他的那道剑意,将对方斩落于此。
画面慢慢的黯淡了下去,一切的过程就这么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场意外……”太虚宗的人里,也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然而,厉嫣然却握着那块留影石,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厉老祖,您怎么看?”岑长老出声问道。
厉嫣然抬起眼帘,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弧度,带了些玩味地把玩着手中的留影石,施施然开口:“本座倒是奇怪……怎么会恰好就有人用留影石记下了这一幕呢?好像是故意要给本座看,以洗清某些人的嫌疑……”
看来厉嫣然也不傻,并没有轻易的打消自己的怀疑。
柏辛也有些无奈,其实,他们只是打算先将留影石从白赤陵的手上要过来,至于具体要怎么用或者能不能用,他们还没有想好。
只不过,谁能想到厉嫣然居然来的这么快。
将留影石直接给她,是一个十分冒险的法子,要么能彻底打消厉嫣然对他们的怀疑,要么就是让厉嫣然对他们的怀疑加重……甚至于锁定他们就是真凶!
就在这时候,叶桃桃歪了歪脑袋,开口了:“对呀……那个人就是故意录下来的吗!”
“嗯?”众人的目光全都锁定了在说话的小姑娘身上,透着一丝疑惑。
却看见软乎乎的小姑娘抬起头来,对着大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龇开一口小白牙,看上去天真烂漫。
“本来就是啊,”小妖兽收敛了笑容,撅起小嘴,低下头,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带了些不高兴的说道,“他坏死了,还拿这个东西来威胁我们!特意录下来,就是为了敲诈的!”
此话一出口,大家都蒙了。
然而,柏辛和萧衍想了想,目光隐晦的撇了一眼白赤陵:emmmm……好像说敲诈,也说的过去诶。
只不过这个敲诈犯,有一丢丢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