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神色有些凝重。
“你确定是他救的你？”白乐问道。
苏莓莓点了点头；“就算蒙着面纱，人的眼睛和样子，还有身形都不会错。”
两人对视了一眼。
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庄承安沉思了许久，也没有开口。
白乐知道他的难处，庄承安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造成这件事情开端的人。
他低声开口；“如果他真的没有牵扯到这些案子里，可以放他走。但还是要等事情查清楚，再说。”
苏莓莓沉默不语。
白乐却有些震惊。
小姑娘看了一眼牢门口，酷似高楼耸立，却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
那人若是没有心存善念，当初就不会出手救他。
想来，当时他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放他走无疑是放虎归山。”白乐冷声开口：“而且刚才对他用了酷刑，难保他不会记恨上。如果他离开后恢复了修为，苏莓莓就危险了。”
苏莓莓也想到了这点。
她冷声道：“无妨。”
那人看他的时候，虽眼里有冷色，但却没有恨意。
他们本就站在不同的立场，日后相对，也是正常的。
“他救我一次，我还他一命，算是扯平。”
白乐和庄承安对视了一眼。
“我和承安商量商量。”白乐叹了口气，沉声道。
苏莓莓点头。
她回眸看向身后的水牢。
殊不知，多年以后，她和黑衣人再相遇，虽物是人非，却也面临着完全相同的境遇。
————
庄承安最后还是决定放了黑衣人。
苏莓莓说的话没有错。
他救过她，所以现在也算还他一命。
离开水牢的时候，黑衣男已经身受重伤，他回头看了一眼庄承安，眼角带着点点笑意。
“放了我，你们可别后悔。”
他眼里含着犀利的光，却没有丝毫恨意。
庄承安眸色淡漠：“苏莓莓说过，你救过他，现在她把昔日的恩情还给你。日后相见不管是什么场面，都希望你不要留情。”
黑衣男眼底带着笑意，随即寒色一闪而过。
小小年纪，就已经有这样的心性了。
日后成长起来，更是不可小觑。
“你替我告诉她，日后若是相遇，我败在你们手上，不必留情。”
当初救她，不过是一念之差，只觉得她年纪尚小，丢了性命倒是有些可惜了她的天赋。
日后相见，她的修为和成就，怕是他也要畏惧三分。
“我会转告。”
庄承安不再多言。
黑衣人消失在水牢的门口。
苏莓莓从暗处走了出来。
小小的年纪，她的眉眼间已经没有当年的稚嫩之色。
“多谢师父。”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
庄承安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希望今日做的决定，日后不要后悔才是。
————
苏莓莓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沈楼空。
半年后，她决定去人间界。
走的时候，苍冥和庄承安，白乐三人，在修真界和人间界的交界口送她。
小姑娘长高了不少，五官还带着稚嫩之色，但眼神却多了份沉稳。
“几位师父，要是沈哥哥回来，你们一定要告诉他。我在人间界等他。”
苏莓莓低声说道，眼底还是带有希冀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
庄承安敛眉，神色有些严肃：“你年纪尚小，如今该想的事情是一心修炼。倘若你日后在修真界名声显赫，也算对的起他之前对你的种种好意。”
小姑娘拧眉。
她从这话里听出了些许别的意思。
“你们是不是知道沈哥哥在哪里？”
或者是沈哥哥来了书信，被他们拦下来了。
几人没说话。
但神色却凝重了起来
苍冥的低沉着媚眼，说道：“你去人间界修炼五年，五年后你回来，我们自会告诉你真相。”
小姑娘精致的眉眼冷了下来。
果然——
她压下心底的情绪，深深看了一眼几位师父。
眼神中最后一点期望渐渐湮灭，她低声说道：“几位师父，我一定会勤加修炼。”
几人点头，最后目送着她离开了两界的结界口。
人渐渐走远后，只听见白乐轻叹了一声。
“希望五年后她回来，以前还来得及。
庄承安敛眉，只希望她知道后，不要怨他们没有告诉她真相。
沈楼空的身份是个迷，但他们能猜出来，他恐怕是九州大陆之巅的人。
这样的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也就越危险。
这大概也是沈楼空为什么写信，让他们将她送去人间界五年。
五年后，沈楼空会来。
至于苏莓莓，她能修炼到什么程度，就看她的天赋以及刻苦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