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角含笑，眉眼间全是幸福之色，顾清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他手中又出现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比之前的更加精致，苏莓莓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极品紫水晶铸造的盒子，价值不菲。
光是这一个盒子，就用了大手笔。
“打开看看。”
男人的眉眼明显沉了几分。
苏莓莓有预感，这里面的东西，一定和她的过往有关。
她收好叶贺和徐白送的贺礼，接过顾清手中的盒子。
她打开密封的盒子，跟随盒子打开的，还有尘封多年的记忆。
彼时的苏莓莓还是那个跟在顾清身后的小姑娘，她总是会趴在顾清的窗头上，对他笑盈盈的开口；“顾哥哥，你说外面的世界也和这里一样吗？”
那时候的顾清眼底带着几分清冷和傲气，冷冷的瞥她一眼；“不知道。”
她当时天真的抬头，眼里全是不谙世事的纯真：“要是能够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好了。”
年少时的记忆逐渐浮现，眼前的男人和彼时的少年重叠，竟让她生出了几分悲凉。
年幼时的苏莓莓一定特别喜欢那个风光霁月的少年。
那时候的她，眼里除了那个少年，再无她人。
以至于在她生命中的那些时光里，这个少年对别人欢笑爱上别人，她失控的嫉妒，发狂，以至于最后走上不归路。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爱他。
“年幼时想要的东西，长大不一定想要了。”她敛下眉眼，目光里不再是刚才的礼貌和友好，反而多了几分冷意：“见过了世面，有些东西，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她知道顾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顾清送这个给她，一定是记得当初苏莓莓说的话。
男人勾唇，眼角带着苦涩。
他抬眸：“是我唐突了。”
苏莓莓把东西拿给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冷意，沉声道：“你年少时就是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子，和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有些年少时来不及说的话，现在也没必要说了。”
顾清的目光冷了几分。
他自然知道，如今的苏莓莓早就不是当初的苏莓莓了，他早就意识到他变了，只是他不承认，也不想承认。
“我让人安排你住下。”
苏莓莓不想再和他多说，低声开口。
顾清没说话，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
见了顾清之后，苏莓莓回到了住所。
和她预想中的场面不一样，男人坐在床榻边上，目光里带了几分寒意，周身的气息也沉了几分。
苏莓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这幅模样，男人勾了勾唇，笑的危险；“莓莓，见到我怎么这么慌张？”
苏莓莓定了定心神，越是这样，她越感觉脊背寒凉。
“我刚才见到顾清了。”她索性直说，也不掖着藏着。
男人的目光明显冷了几分。
“哦？聊什么了？”
“当年她们和我一起修行，如今我成婚，他代其他两位师兄给我送贺礼。”
男人往身后靠了靠，目光里带着几分暗色：“他千里迢迢赶来，带的是什么贵重的贺礼？”
苏莓莓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心意到了就行。”
苏莓莓的眼神也冷了几分，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和顾清，只会是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看出苏莓莓的不耐烦，男人冷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年幼时，苏莓莓对顾清可谓是崇拜到了极点。
圣斗城都知道，天之骄子顾清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跟屁虫。
每次只要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都会很不爽。
她年幼时，也没见总是跟着他，独立的都不像是一个几岁的孩子。
现在长大了，让她黏在他身边，更是不可能了。
顾清那小子，眼里的神色，可不只是看朋友那么简单。
他承认，顾清是个有天赋的修炼奇才，但此人的心性还需要多加磨炼，清冷孤傲的人，反而最容易走上歧路。
“那时候的我才几岁，怎么懂得什么是喜欢呢。我和顾清不过是年幼时相识，仅此而已。”苏莓莓坐了下来，眉眼含笑：“要说真喜欢，那也是对你。”
男人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语气有些傲娇：“当初你是不是见我第一面，就对我见色起意了？”
苏莓莓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
沈楼空的气消了一半，冷哼了声：“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苏莓莓轻笑，挨着他坐了下来：“当然是你好看了。”
顾清虽然好看，都比起貌美，沈楼空更甚一层。
男人的目光沉了下来，指腹勾过苏莓莓的发丝，带着几分缱倦：“莓莓，我们去云游四海吧。”
少女抬眸，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随即，她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下来：“你是楼帝，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来接手。”
她年幼时也曾想过这些，但随着年纪增长，她明白，很多事情比自由还有潇洒更重要。
“我会有安排。”男人勾住她的腰身，目光里带着几分柔色：“不用担心那些。”
少女靠在她的肩头，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暖色。
她微微敛眉：“听你的。”
————
顾清并没有留下来，送完礼，他就走了。
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书信。
书信的内容是什么，苏莓莓并没有去看。
反倒是沈楼空替她打开了那封信。
还是和年幼时记忆中的字迹一样，上面写满了男人的肺腑之言。
她捏着信纸，目光沉了几分。
莓莓，见信如晤
幼年时对你冷漠疏离，令你时常悲伤，悔不当初。
见你如今安好，诚心祝福。
幼年往事，皆如云烟，望你忘却过往，快意人生。
顾清
苏莓莓的神色沉了下来，她拿着信，胸腔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情涌现出来。
又涩又悲。
着是来自原主的情绪。
她年幼时就对顾清有着很深的执念，喜欢他，仰慕他，爱他，早就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曾经弱小如她，只能站在背后仰望他，追随他。
断不会收到这样的书信。
顾清那样的天之骄子，也更不会觉得自己的冷漠有什么问题。
他不会知道，他是幼时苏莓莓心底的一道光，救赎着她，让她坚强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还哭上了？嗯？”沈楼空的语气沉了几分，伸手擦掉少女眼角的泪水，语气酸的不行。
他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哭，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