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四季园。
姜堇末坐在书房,点着明烛翻读医书。
下一刻,姜盈袖身边的暗卫就狼狈不堪地现身,跪倒在她的面前。
“求二小姐饶命!”
医书被翻过一页,随之响起慵懒的女声:“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姜盈袖很信任小的,甚至还让小的替她抓灵兽呢!”
暗卫把头磕得咚咚作响,看向姜堇末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那就抓!只不过,我要今晚就看到成效!”
姜堇末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将一粒药丸直接扔到地上。
“这是三日份药量的解药,不想生不如死地活着,那就乖乖听我的。”
暗卫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领命!”
当晚,姜盈袖所在的长春阁便传来了一阵躁动。
姜堇末远远地眺望着姜盈袖住处的门口,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阁内,姜盈袖跪在地上,对面坐着满面疲惫的姜澄和梨花带雨的上官氏。
上官氏看姜盈袖被父亲责骂,心疼不已:“老爷,盈袖也是上进才做了这些!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过她这一次吧!”
“糊涂!上午我差点就用类似的事情,赶她姜堇末出姜家!可你呢?晚上就犯这种错误!”
姜澄说罢,怒指旁边的一笼子低阶灵兽:“我们人族修炼的正道就是汲取天地精华,而不是动这种歪心思,错了自己的主意!”
姜盈袖甚至还不服气,顶嘴回道:“今日那贱人是和妖兽签订契约才为人不齿,女儿不过是用灵兽汲取灵力,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最近坎坷太多,女儿为单灵根不能融合感到苦楚,前几日又被姜堇末那个贱人在比武场上百般羞辱,女儿只想自强!”
姜澄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听到姜盈袖如此不识大体,气得直接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那也不行!你今晚就跪在这里思过,不许睡觉!”
说罢,姜澄直接将一笼子灵兽轰成碎渣,拂袖离开。
只剩下一旁的上官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她来回张望,最后把气撒到了前来看望的姜蝶衣身上。
“你个贱丫头!不知道劝劝你姐姐?干什么吃的,啊?!”
姜蝶衣只是过来看个热闹,没想到最后竟然挨了上官氏的一顿打,最后陪着姜盈袖罚跪。
这让她原本只想轻轻陷害姜盈袖的心,变得更加恶毒而又坚定。
“灵兽的事情,你说,真的是我的错吗?”
姜盈袖有些失魂落魄的提问,一旁的姜蝶衣立即否定,给予她“信心”。
“当然不是!家主大人从小顺风顺水,哪里知道您如今的痛楚?姐姐,那样难得的功法不能放弃!您要走自己的路,万万不可轻易动摇!”
“无论如何,您都要向世人证明,我们姜家的嫡女,才是数一数二的!”
这些话句句都说进了姜盈袖的心坎,她狠狠地点了点头。
没错,为了能够超越姜堇末,她只有继续使用此功法修炼!
二十天后。
“您可是北洲最有名的神医,凤舞大陆的名手!您一定能够治好我女儿的,是不是?”
长春阁内,上官氏拉着一位大夫的袖子,口上更是不住地求着。
那白袍大夫只是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摇头。
“夫人,姜小姐使用了歪门邪法去修炼,吸收的灵力过杂不说,而且一些灵兽品阶不纯,极大地损坏了小姐的经脉!”
“如今人族的身躯无法驾驭这过多庞大杂乱的灵力,走火入魔是不可避免的了!”
上官氏听到最后走火入魔四个字,脸色苍白如纸,抓着神医的手更紧了:“那这可如何是好!大夫,求您指条明路!”
“夫人,恕老夫直言,这病只有医毒双绝的炼丹神手才能治愈!老夫无能为力!”
说罢,白袍大夫一把甩开上官氏,匆匆地离开了姜家。
屋内,姜盈袖头痛欲裂,双眼猩红,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些什么,时而啼哭、时而大笑,完全就是一副疯了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女儿,上官氏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敲响了四季园的大门。
会客的小屋内,姜堇末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斜眼看着眼前的女人。
“母亲,不陪着姐姐,怎的有心思来我这里坐了?”
上官氏刚要动怒,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话音还是立即软了下来。
“你……堇末啊,你一手好医术,又是炼丹天才,一定能救救你姐姐的,是不是?”
姜堇末无动于衷:“母亲这话真够抬举我的,姐姐是自食苦果,我哪儿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你当然有!这邪门功法分明就是从你的屋子里出去的!”
“谁能证明?”
“这……”
上官氏语塞。因为那暗卫早已被姜堇末灭口,死无对证。
空气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在来回的煎熬下,还是上官氏开口服软。
“堇末,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只是想拿回你的木灵根,是吧?那母亲就答应你,把东西还给你!求你救救你姐姐,这样行不行?”
姜堇末冷笑一声,还是不慌不忙地摊开手来:“光说无益,现在就把木灵根放在我的面前!”
下一秒,上官氏便运起灵气,手中突然多出一枚散发着流光的灵戒。
紧接着,被锁起的木灵根放在了姜堇末的面前。
还真是她自己的木灵根!
这毒妇肯松口?
姜堇末也有点不敢置信,立即使出浑身解数查探起来。
确保没有问题,她这才将木灵根收起。
“好啊,交易成立,我可以救她。带路吧!”
上官氏大喜过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还叫来了姜家所有德高望重之人,让他们亲自盯着姜堇末医治,生怕她耍手段。
看到这一群水泄不通的高手围着自己,姜堇末虽然心中鄙夷,但作为医者,她倒也没有在治疗人的时候耍什么滑头。
一番治疗过后,姜盈袖终于不再吵闹,而是趋于平静。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姜盈袖终于恢复神智,缓缓睁开了眼睛。
“母亲!”
“盈袖!”
上官氏涕泪交加地抱住姜盈袖,可耳边却在用灵力传音。
姜盈袖立即会意,她只是哭了两声,便突然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一脸愤恨地看向眼前的姜堇末。
她伸出手来,如泣如诉地指着她破口大骂:“姜堇末!你居然趁着治疗我的空当,偷走了我的单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