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止戈撂下笔,有些烦躁的揉揉眉心。
不是她想来军营,而是家里没法待。
“怎么,家里有人催命?”王林好笑的问。
第一止戈说,“你还记得大月国主曾送给我许多美男吗?”
“我知道啊,你对这些没兴趣,不就都安置在东市口吗?我本来是想着过段时间给散除去的。”
第一止戈翻了个白眼说,“都在我府上呢。”
“啊?”
这肯定是第一闻仪的主意,她被这群男人吵得不行,这才临时跑到军营来。
其实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发痛。
执行的人就是吴宇,哪怕留有余地,那也是实打实的棍子落在血肉上,打断十根棍子,肯定会有伤。
她完全是忍着疼出门的。
王林一只手撑着桌子,思量片刻才说,“应该是大公主的意思,她肯定是说如今两国交好,你也不能不给国主面子,对吧?”
“你还挺了解她的。”
不是了解第一闻仪,而是了解这些阴谋诡计,除此之外,第一闻仪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能让第一止戈收下这群人。
第一止戈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听威胁的人。
若是第一闻仪威胁,她反手就能把这些人都送去见阎王。
这事儿还真得想想怎样处理。
第一止戈见王林不说话了,便笑着说,“也有你没办法的时候?”
“所有事儿都冒出来,我也分身乏术啊,我今天才跟陛下说好禁卫军要换人。”
“啊?赵硕的伤这么严重?”
王林点头说,“你也听说了,手臂差点就被砍掉,再加上陛下给他金疮药,他为了表明这些药有用,也是忍着天天露面。”
肯定是伤上加伤。
“啧,母皇也没让他非要作秀啊!伤势没好就好好休息,禁卫军也不是没了他就不行,现在好了,闹到要换人的地步。”
王林说着,便发现营帐外面有影子晃动。
不光王林看到了,第一止戈的目光也被外面的影子吸引。
她登时怒了,连自己的营帐都有人敢来偷听,真是不怕死。
她下意识起身,却被王林拉住。
王林对第一止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惊动。
“陛下的意思是,赵硕好不了就在家里好好养着,禁卫军统领不能缺人,否则皇宫的安全无法得到保障。”
王林说话的声音略微加强了点,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一样。
第一止戈顿时就明白了王林的意思。
做戏呢。
她翻了个白眼坐下,慢悠悠的说,“那就挑个人呗,大不了从下面提个人上去,又不费什么事儿,全凭母皇做主,你少跟着掺和。”
外面的影子默不作声的消失了。
第一止戈起身和王林一起回公主府。
反正她一个人是真的不想回去,那群男人太吵了。
其实第一止戈一直都没有女尊男卑的想法,可他们大离国就是这样,规矩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大月国主找来的这群男人,一看就是他们大月的人。
他们心中也有讨好女人就是降低自尊的感觉,可他们来大离的任务就是讨好第一止戈。
当他们被轰到东市口时,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嫌烦就再轰出去好了。”
王林和第一止戈都在马车里,第一止戈闭着眼睛休息,王林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
微风浮动,花香也跟着传来。
两人心中沉甸甸的心事儿也被吹散了不少。
第一止戈说,“我怎么轰走?大姐都说了,不能打国主的面子,我看这人啊,我是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了。”
“不全赶走,留一两个省心的放在身边,其他的送回去就是了。”
第一止戈睁开眼看着他。
王林说,“大公主将人给你送来,也是为了让你选,你的性格大家有目共睹,喜欢的放在身边,不喜欢的送回去,没人会说什么。”
其实南宫俊被送来‘和亲’时,女帝就真的想过,她的三个女儿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
只是女帝觉得,先建功立业在成家也没什么不好,这些年一直搁置着。
三个公主早就过了及笄,是该谈谈婚事。
所以大月国主送来这些人,说是送给三公主,女帝一句话都没说,她是觉得,若真有女儿喜欢的,留在身边也好。
第一止戈是大离战神,到处征战,回来时能有个人在家里守着,也挺好的。
女帝不需要男人,不代表几个女儿不需要。
大离也是要开枝散叶的。
刚进入公主府,王林总算是明白第一止戈为何出去避着了。
门一推开,一群人哗啦啦的跑了过来,‘嘘寒问暖’。
王林一蹙眉,在第一止戈发火之前,上前一步,当在这群人前面。
其中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男子盯着王林,“我们可是送来伺候公主的,快让开!”
王林笑意不减,“巧了,我也是。”
这威慑十足的一句话,让所有蠢蠢欲动的男人都顿住了。
他们是听说第一止戈身边有个人伺候,可这人是个太监,也只是帮第一止戈出谋划策而已。
如今看来就是王林了。
这人真的是太监吗?
王林负手而立,挡在三公主面前,好像是坚不可摧的城墙。
他们这群人和王林相比,可真是小丑。
王林见他们安静下来,开口说道,“公主有伤,平日要安心休息,你们也别吵吵嚷嚷的,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到正厅来伺候公主用早饭。”
“王林!”第一止戈在背后扯了扯王林的袖口,低声警告他,“伺候你啊!我早饭从来不用人陪侍。”
或许是因为第一止戈带兵打仗,她早就习惯了任何事儿都亲力亲为。
做不来被人伺候用餐的那一套。
王林撞了下第一止戈的手背,让她安静。
众人下意识去看三公主。
可第一止戈被王林挡的严严实实,旁人连影子都看不到。
明明三公主习武,身形对比其他两位公主,已经不见纤弱。
可是在王林身后,依旧像是个小女子一般。
“你说的就算吗?”还是那蓝衣男子,“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个太监吧?”
“知道的还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