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着失望,实际上也根本没指望过一个毁容的盛长歌能把程氏总裁留住。
他失望的是盛欣语。
盛欣语长得像她母亲,又妖又媚,这段时间和程总走得也近。
程氏取消和盛长歌的联姻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想娶盛欣语。
可盛欣语被人强了。
哪个豪门世家会要一个有污点的女人?
盛欣语也意识到这点,哭得稀里哗啦,看盛长歌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
可一想到程总也不要盛长歌,她心情又好一点了。
忍不住补刀子:“很难过吧?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娶你,盛长歌我告诉你,程总不仅不想娶你,还很厌恶你,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你!”
话说越多,气势就越低,在盛长歌看来,她这是恼羞成怒。
“哦。”
她不咸不淡应一句,没后话了。
盛欣语气得心脏狂跳:“丑八怪,我杀了你!”
她叫喊着要扑上去,盛国华就先怒声训斥:“够了!两姐妹闹成这样成何体统!盛欣语,回你房间!盛长歌,你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盛国华刚说完,有电话打进来,他摸起手机离开。
盛长歌隐约能听见他接电话时,那显然恭维的语气。
有的人就爱在家里耍风头,在外人面前点头哈腰,真是个“有出息”的爹。八壹中文網
盛长歌回了房间,仔仔细细梳理清原身的记忆,对这个爹又有了一个新认知。
季家赘婿,和季家大小姐生下原身。
原身五岁时,季小姐车祸身亡,短短两个月,便大张旗鼓迎娶周婧回家。
还有养在外边的私生女盛欣语。
周婧当继母的这些年,原身吃的是盛欣语不要的,穿的是盛欣语穿腻的。
毁了容后在继母的持续打压下,变得胆小怯懦,犹如过街老鼠。
盛长歌沉沉叹出一口气。
她在凰天朝被称之为世间最尊贵的女子,现在成了一个人人厌弃的丑八怪。
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她正思虑着要如何改变现状,房门先被敲响。
叩了两下就被推开。
盛国华站在门口,严厉道:“好好收拾一下,跟我去见陆总。”
“乏了。”盛长歌没想动。
盛国华皱眉:“盛长歌,你外婆半年没见过你了。”
外婆……
盛长歌一顿,才想起来,原身还有个知书达理的外婆。
在盛国华把季氏改成盛氏后,外公脑溢血死亡,外婆突发心脏病,只能躺在icu靠各种仪器续命。
想到这,无论是趋于原身残留的情感还是盛长歌本身,她都不愿意一个老人就这么悲凉死去。
换好衣服出来时,盛国华等在车边满意点头:“很好,上车吧。”
盛长歌面无表情上车:“去哪?”
听见向来唯唯诺诺的小女儿突然用这种有点盛气凌人的语气跟他说话,盛国华先是怔了片刻。
他能从盛长歌身上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变化。
既然说不清,他也没去深想。
“你命好,程氏刚取消联姻,陆氏就来寻合作了,陆总让你嫁给星光集团的陆首席,你知足吧。”
“他让我嫁,你就让我嫁?我是他女儿?还是你是他儿子?”
盛长歌没绷住脱口而出。
盛国华面色如墨:“放肆!盛长歌,你再这般不懂谦卑,这辈子别再想见到你外婆。”
呵,一个只晓得戳人软肋的软包子。
盛长歌觉得无趣极了,失去了和他沟通的兴趣,只支着脸看窗外。
车子驶入市中心的湖心别墅,大拱门上,牌匾镶嵌着清水湖三字,铂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本来以为会和所谓的陆总见一面,甚至已经想好了推脱理由。
结果车子连大拱门都没驶入,被身高两米的保镖拦下了。
司机回头看盛国华。
盛国华下了车,盛长歌跟着他下去。
才发现被拦下的不止他们的车。
还有另一辆轿车。
轿车上下来一个西装打扮的人和盛国华交谈。
“盛总您好,我是陆总的特助李德,这是陆总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盛国华接过:“李特助,这是怎么回事?”
“没陆首席的允许,外人无法入内,相信该交代的陆总已经和您说过了,那我不多留,告辞。”
李德离开后,盛国华把手中结婚证塞盛长歌手里,脸色很差:“既然如此,你自己进去吧,记住,你外婆的命,拴在你手里。”
说完便上车扬长而去。
只剩盛长歌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察觉到面前保镖正在打量她,是不屑的眼神。
她没多言,攥着结婚证就进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
盛国华要为了利益卖女儿,那她多少也要为了外婆牺牲一些什么。
一个失去女儿失去丈夫,现在又失去唯一的亲孙女的女人,还躺在冷冰冰的icu里。
只能叹命运多舛。
一路上都没见着人,湖心别墅是古建筑设计,古香古色,清雅又不失庄重。
就是清冷了些。
一进门后,她推开庭院门入内,一脚刚踏入,有什么东西朝她的方向贴脸飞来。
盛长歌抬手,稳稳当当接住,摊开手,一颗黑棋子躺在掌心。
“呵,怎么没砸死你。”
寻声望,就瞧见一个穿着潮流的小少年坐在红枫下的石桌旁,正用一种极其挑衅的眼神盯着他。
“稳心够,中气却不足,想用棋子砸死人,你火候不够,多练一辈子吧。”
“你……”陆衡衍被她一本正紧的语气搞急了,“一个高中都没读过的蠢货懂个屁!”
他拍桌起身,走到盛长歌跟前准备揶揄她,可越靠近,她脸上的疤痕就越清晰。
陆衡衍觉得没眼看,咬唇讽刺:“你个丑八怪!别以为搭上陆呈那个老家伙就能占我哥便宜,你见过哪个癞蛤蟆能吃天鹅肉?”
瞧着这位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盛长歌眉心一蹙,翻开手中结婚证。
男方陆胤臣。
女方盛长歌。
上面贴着两人p上去的合照。
盛长歌脸上的疤仍旧狰狞,反观男方嘛。
男方……
盛长歌盯着照片里的男人,微眯起眸。
这不巧了吗?
她合上结婚证,看着眼前小少年:“巧了,我这个癞蛤蟆还真吃过天鹅肉。”
毕竟是上午才发生肉体关系的男人,她记得清楚着呢。
陆衡衍脖子一梗:“丑八怪你不要脸!”
“阿言。”
淡漠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陆衡衍瞬间乖巧脸:“哥,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