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寒的望着田峰,慢慢走到小推车的东侧,那一刻,我似乎能听到,我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那紧张的感觉,跟我是杀人凶手似的。
田峰绷着脸,扶了扶眼镜框,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副乳白色橡胶手套戴在手上后,当着小慧的母亲,和翠姐面开始脱小慧的寿衣。
田峰一边忙乎着,一边还不忘,翻着白眼瞅王飞翔,嘴里嘟囔着说: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还不让人消停了。
我们殡仪馆的工人,咋那么下作?
她们咋比警察还牛逼呢?我就想明白了。
我们凭什么听她们的。
翠姐一听田峰说着,洋溢的脸上,猛的一沉。
王飞翔一脚提脚踹在田峰的屁股,吼:
“哪那么多废话,你不干滚一边呆着去,我来?
田峰见王飞翔真的火了,瞬间焉了。
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翠姐,我此时的心情沉重而复杂头。
我清楚的知道,林威已经做过小慧的遗体,进行过专业细致的尸检。
如果小慧的母亲,此时看出异常?
她一定会带着亲属团大闹殡仪馆。
因为她找翠姐的动机太明确了,从王飞翔对翠姐的态度上,不难看出翠姐,就是吃这一行饭的。
要不然翠姐,刚才在走廊里,也不会那么凶,带着这么多的妇女在走廊大闹。
小慧的母亲,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虽然穿着一件绒毛皮草大衣,但是我在她那华贵的衣服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富贵雍容。
反而看出来一副爆户的样子。
她母亲个子不高,皮肤粗糙一脸的暗斑,是那种搭眼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常年在农田里干活的妇女。
我一直纳闷,她怎么会认识翠姐这种人。
小慧的母亲一直。盯着躺在小推车上几乎裸,着全身的小慧。
我从她的表情里,看不出一丝的悲痛,显然李威调和肉色色彩成功的瞒过了所有人。
更让我纳闷的是,我们一屋子男人,而且小慧母亲竟然没有让我们这群男人回避,这已经充分的说明,小慧的母亲,已经对小慧最后的尊严的漠视。
随后小慧的母亲,面无表情的出了火化室。
田峰盯着翠姐没好气的问:
“还看吗?要不遗体后背也给你看看?
翠姐嘿嘿笑着说:
“东家都走了,我看管个屁用。谢谢了,飞翔,改天我请你喝两杯?
翠姐说完便转身要走。
王飞翔见翠姐要走,往前跨了两步,一把拽翠姐的胳膊说:
“翠姐,喝酒嘛!有时间我请你。但是,这老话说的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这遗体我给你面子,让你们看了?
你刚才打我组的人,这事你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王飞翔这话说的,不痛不痒,但是却意味深长。
翠姐微笑的脸上,猛然间僵持住了,她有些不敢想象的盯着王飞翔那样胖嘟嘟的脸说:
“呦呵,飞翔怎么着?你还想给我下个绊子吗?
王飞翔一副笑眯眯的嘴脸,低头提了一口烟,抬头对着翠接吐了一口说:
“翠姐,我哪敢呀?只不过这韩冰,是丁姥爷的外孙。
丁姥爷又是我师傅。
当初韩冰因故意杀人,刑满释放刚出狱,丁师傅,就把他的亲外孙交给我了。
你刚才在走廊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韩冰。
如果我不吭气,这丁师傅那一关我不好交代吧?
你也知道,咱大骨堆的老丁,是咱阳北市,白事一言九鼎的人物。
丁师傅一辈子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
你今天动手打他这唯一一个宝贝外孙,我想这,丁师傅如果知道了,就他那暴脾气?
呵呵,他不把你家的祖坟老八辈,给挖出来,这以后白事生意,你还能做得下去?
翠姐一听王飞翔说着,脸猛的一紧,她直直的盯着王飞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连眼都没眨一下。
我从翠姐的表情上,看的出,她显然有些害怕了。
随后翠姐脸色大变盯着我,口气轻软问:
“你就是老丁的外孙?
我面无表情的说:“没错,要不我把我姥爷喊过来,你跟他聊几句?
翠姐急忙,手摆的跟荷叶似的说:
“哎,呦,喂,这多不合适!哎呦,这多大的事啊?这大清早的,就别惊动丁老爷子了。
翠姐果然是一个,社会经验十足的演员。
她这话说完,立马抓着我的胳膊,眉开眼笑的望着我,看了半天,继续套近乎的说:
“我说,怎么看你这小伙子,咋那么眼熟啊!
这小脸,你看,张的真是一表人才,跟大明星似的。
你看那双眼,英姿焕多精神一看,就知道随老丁的优点,,,,,,翠姐那张跟破鞋抽的嘴,不停的夸我,说的入殓室的人哄堂大笑。
我深知这种人,混的就是一张嘴,这种人在现实生活中,可谓是八面玲珑,人脉关系特广。
她不过打了我一拳,也没有多大的事。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这种人属于鬼不缠。
一旦和她结仇,她会象口香糖似的缠上你,因为这种人在社会里,没有什么道德底线,厚颜无耻,老赖撒泼是她们养活自己的法宝。
随后我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还问她要了电话号码,便让她离开了。
翠姐走后,王飞翔拍着我肩膀说:
“冰冰,这种人咱得罪不起,这人嘛,宁愿和君子打一架,不愿和小人说一句话,冰冰你果然长大了。
我笑着说:“王叔,这人什么来头?
王飞翔笑着说:“大叫都叫她翠姐,是咱大骨堆有名专业闹丧队的带头大姐。
刚才她带的那些人,也是专门负责医院闹丧的,它们旗下有百十口子老妇女,嘴骂人跟吃菜似的,就连警察都怕他们三分。
田峰一听王飞翔说这,便说:
“我就不信,还没有王法了?
王飞翔一听田峰这么说,笑着说:
“你小子还别不信,就你这种大学刚毕业的,在她们面前毛都不算,你只要敢动手,哪怕用手指挨她一下,她们就往地上一躺,说你打她了。这边警察还没有到,12o就把她们拉医院去了。
听说过,大骨堆的见风倒吗?
说的就是翠姐,有名的老赖。
王飞翔和田峰说这话期间,我一直没有接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烧的黑的焚尸炉。
小慧的火化持续了将近4o分钟,在尸炉里化成一堆钙化的白骨。
随后被进裹福布里,送到窗口。
她母亲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提着裹福布的那刹那,我在那位母亲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悲痛,看到的更多的却是失望。
随后我们一行人出了火化室,刚走到值班室门口,电话铃便想了起来,老秦骂骂咧咧的走到电话旁说:
“这一大早都不消停。
喂:“你好,阳北市殡仪馆?
什么?具体哪位置?
阳西客运西站,东侧巷子三百米的的如意旅馆?
有几具?
咋那么多。这样吧!
我们现在很忙,等你们尸检后,我们再出车。
得了吧?我们吃过你们亏还少吗?
上次夜里出车,你们不是让我们的人,等个把小时吗?这种亏我们吃多了,别来这一套。
你和我吼什么?有本事找我们领导去。
你们是为人民服务,我们就不是了?
这一大早,入殓的人多,总不能光为了你们吧!
我怎么了?
我态度很好,你们还有脸说,上次我们殡仪馆的冰冰,被你们在树上当猴耍,你们心里没有数?
我告诉你,投诉我赶紧的?
老子姓秦。
老秦说完砰的把电话挂了说:
“刑警队,你就了不起了,我又不犯法你能咋着我?
我们属于民政局,又不归你们管,你和老子什么脾气,什么破玩意?王飞翔一听老秦电话了说的是,如意旅馆出了事。
他整个人象被电击似的,怔住了,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老蔡脸上更是,面如土色。
我故意装着没有听见,径直带着郭浩,狗头,富贵往前区停车场走。
上车后,刚出殡仪馆的大院,狗头递给我一烟,意味深长的问:
“冰冰,刚在在火化室和翠姐,这事好像不是做事的风格啊?就这么算了?
我真纳闷,你竟然还和那老女人互留电话号码,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口味咋那么重?
我一听狗头拿我开玩笑,笑着说:
“以前无论干什么事,总跟着性子走,人经历越多,也就越现实。
我之所以和那老女人互留号码,我想以后也许能用得着她。
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要懂得经营人脉。
呵呵,我的军师,你难道这都想不明白吗?
狗头弹了弹烟灰说:
“我当然明白,如果换成别人这样做,我能想明白,但是你今天这样,说心里话,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哦,对了?你早上在走廊里说,你准备阴和平一次,问我们敢不敢。
当时这话你没有说完,就碰见王班副,这一打岔我也没有顾得上,问你是什么意思?
冰冰,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