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啊,都躺了整两天了,人都躺酥了,真不愿意随朕出去走走?”
“禛郎~人家不想起来!”
孙妙青没骨头似得倒在男人怀里,懒洋洋的撒娇卖乖。
被撒娇的胤禛对她也很是宠溺,半把人揽在怀中,细心的揉弄着怀中娇娇乌黑细软的秀发,面对这个作西子捧心状的小丫头,他心里是又疼惜又生气的。
好好儿的去赴个宴,没人捉弄她,她倒好,自己嘴馋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不争气!”
宠爱的刮刮这妮子小巧的鼻头,白皙细腻的手感让他流连忘返,细细扫视着怀中人的格外红润的脸色,红成了两团抹不开的胭脂,让胤禛不自觉的伸手去揉搓,却怎么揉也揉不开。
“禛郎!你别揉脸了,都揉疼了!”
这两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的眼眶总是不自觉的泛红湿润,就这揉脸的两下,也没多用力,这就又眼含热泪了。
“哭什么?可是肚子又疼了?朕给你揉揉!”两行清泪落下,把胤禛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伸手拭去孙妙青泪水,落在掌心里温温热热的,不过没他手掌热,他阳气重,借给珠珠儿几分也无妨。
大而温热的手掌直接伸入锦被,贴近亵衣给她揉肚子,别说,比暖宝宝、汤婆子一类的东西好使呢!
暖烘烘的,孙妙青眯上眼就是享受,不时还舒服的“哼哼唧唧”叫出声来。
“舒服吗?嗯?”
“舒服~禛郎你再给臣妾多揉会儿!”
“哈哈,孩子气!以后可得当点儿心,比弘旭都贪嘴!若是再有下次,朕定让人传扬出去,好好儿羞一羞你!”
什么嘛!那么热的天儿,吃点儿凉的怎么了?!
大家不吃吗?
淳常在比她吃的还多啊~这么久不见她闹肚子呢!
还有皇上不吃吗?孙妙青记得去年她做的冰碗皇上就吃的比她多呢!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禛郎强词夺理!臣妾不依!不依!”
她才不答应呢!答应了日后想再吃冰就难了,身边的一群小妈子们铁定拿着鸡毛当令箭,处处管制她。
“朕哪儿强词夺理,明明就是珠珠儿你嘴馋!朕也不是非不让你吃冰,只是再不可一次吃上这许多,要节制、克制些!食不过三,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胤禛叹气,面对珠珠儿他总是没脾气,被驳了面子也依旧耐心极了,关乎到这个娇气包的身体健康,更是当场化身老妈子苦口婆心的劝导。
孙妙青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嗯嗯啊啊的点头应下,看似认真听讲好学,实则心神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胤禛也很了解她,当面说教只不过是过一过嘴瘾罢了,真到那时候,珠珠儿的自制力还真是靠不住的,只能吩咐她身边的奴才好好看着点吧。
孙妙青这摆烂,一摆就是足足七八日。
她本来是想宫里蹲到月事结束的,结果,足足等了七八日愣是一点儿动静没有,只能怏怏不乐的出门交际。
人也是没精打采的。
不过,由于她身娇体弱的易碎前科,是个人都怕把她给碰坏了,都恨不得离她三尺远,就怕被她碰瓷栽赃。
高傲如华贵妃,都愣是没多说她一句。
孙妙青这身子啊,确实也酥,都快一个礼拜没早起了,今日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人也没精打采极了。
就年世兰看来,这馨嫔如今就是个弱柳扶风的勾人样,看着就来气,不如不看。
万一一碰就倒、一碰就哭,皇上指不定心偏到哪儿去呢!
“妙青,陪姐姐走走呗!”
“好啊,许久没出来走动,骨头都酥了,走走人许是能精神点儿。”
应富察·仪欣相邀,二人去往御花园散步赏景,时间多些,许是还能喂一喂鲤池的胖头鱼呢!
她们一人一乘步辇,走的飞快,为的就是独占御花园的好风光。
她们姐妹间说说笑笑是黄鹂般悦耳的啼鸣,但若是有旁人在一旁叽叽喳喳,那就是乌鸦鸟雀般的闹耳,让人烦躁。
没错,就是这么双标。
毕竟,李嫔娘娘拿腔捏调的说笑,可真真是煞风景。
不知什么时候她和安常在凑一块儿去了,二人正站在一丛嫣红的花圃前说着话,人不怎么样,花倒挺美。
“我说是谁呢,原是她们,这腔调腔调除了李嫔,也没谁了。”
富察·仪欣听着那矫揉造作的娇笑声,反胃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难怪还皇上不爱见她,这样的妖魔鬼怪,换成自己也不愿意。
“红花须得由绿叶来衬,这不正正好!”
孙妙青先是伸手点点那一丛夹竹桃,再点了点花旁站着的二位娘娘,花是真花,美也是真美,但在如此凋敝的美貌下,方更能凸显其娇美。
“是啊,衬的花儿更为娇美动人呢!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花色艳丽、姿态翩跹,我竟从未见过。”
这不奇怪,富察·仪欣一个被重重保护起来的温室花朵,没见过有毒的夹竹桃是理所应当的。
夹竹桃,因茎部像竹,花朵像桃而得名,花色有红、白、黄三色,有特殊香气,其叶、树皮、根、茎、花、种子均毒性极强,人、畜大剂量误食能致死。(百度搜索)
但奇怪就奇怪在,为何此花会在宫庭里遍地开花,到处都能看见,只是每块儿种植的地方都不大,因而不特别注意都发现不了。
更奇怪的是,宫里养的还全是红色花儿,前世青春期的孙妙青是资深的花语十级爱好者,她清楚的记得红色夹竹桃的花语并不美好,全是咒骂、危险诅咒等暗黑词,光是想想就令人身心不适。
这御花园里的管事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致死啊,是致死!
这花真的很毒啊!
当然,摄入微量茎叶,会适当有一些正面的功效,如堕胎,通经,强心,利尿,祛痰,镇痛,去瘀,催吐,镇痉,以及通利关节等等。
其中最最能拉响警报的,就是这堕胎通经一效,活血化淤的效用,比普通的麝香都“毒”。
“姐姐,咱们回宫!”
见富察·仪欣好像上前采摘,孙妙青直接二话不说,拉起人就跑。
这东西也敢碰,真是虎啊!
热烈盛放的红花何处没有,夹竹桃的蕊蕊虽是粉嫩的,但人家身上毒得很,心也黑,手粉心毒,意外的有些反差萌呢!
就是这傻姐姐一路到头的追问,算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等三大真理命题,但最后都只能得孙妙青一句,回宫后再详述。
回了延禧宫,在屋内坐定,缓了几口气,孙妙青这才把自己的发现一一告知。
那些她以为的无害花朵儿,竟是能轻易害人命的毒花!!!
富察·仪欣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口茶都顾不得喝,满脸的后怕,同时也不失慌乱,“这害人东西,怎么到处都是呢!”
御花园是宫中大大小小主子都爱去的地儿,这花种的到处都是,万一被哪个小主子误食了,被哪个大主子误折了,或者是被哪个宫人给误取了,那么红艳艳的色彩,可是个染指甲的好料子呢!
“真有这么毒?”
“真有,对姐姐你尤其毒,致人小产的好药!”
“小主,这皇上、皇后都不管么?”
桑儿端了小厨房的新鲜点心上来,听了几句耳朵里,人也愁的很。
“应该也不是不管,就是他们二位不能管的这么细,这些细碎的花花草草,多是内务府或是花房在管,咱们明儿一早或许可以跟皇后娘娘提上一提。”
那么,皇后真不知道?
不大可能,夹竹桃花粉的文章全是她唆使安陵容去办的,宫中一切的一切,幕后元凶都可以说是她。
这样好的、无人知晓的冷僻毒物,她不好好儿利用才怪呢!
孙妙青安慰富察·仪欣的是,宫中管花草树木种植的宫人们不尽心,但再不尽心他们也不是非得选这有毒的花儿来种,好的选择多着呢!
孙妙青有理由怀疑,此事仍有皇后在其中推波助澜。
“也好,这花儿也真不至于有人吃吧!”
“是啊,宫里有吃有喝的,除了猫猫狗狗的也没人沦落到吃花嚼草的地步!”
二人说笑着,都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当然,一些必倒的flag也就是这时候立下的。
不会用来吃?
那李嫔娘娘在做什么呢?
“翠果,你把这碟栗子糕送去延禧宫,就说是本宫为着昨日的冒犯向仪贵人赔礼道歉的歉礼。”
翠果端起糕点就要出去,李嫔又叫住她吩咐道:“务必看着仪贵人吃下去!听见没有!”
“是,奴婢知道,请娘娘放心。”
李嫔看着翠果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期盼又害怕,莞贵人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说不准,但仪贵人肚子里这个确是个十足的祸患。
馨嫔与仪贵人姐妹情深,若是连连得子,二人联手,还有她家弘时什么事儿。
夹竹桃花粉的功效,少有人知晓,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安陵容=上天?-v-
多荒谬啊!)
此时的延禧宫,姐妹二人已经撇开了夹竹桃这事儿,开始讨论着为富察·仪欣腹中的小宝贝绣肚兜儿。
“这孩子和弘旭是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合该是一对儿亲密的好兄弟呢!”
“若不是兄弟呢?”
“那就兄妹,也好着呢!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咱们来者不拒!”
二人正手摸肚皮畅想未来呢,外头小姑娘欢快的说笑声便传了进来,“来者不拒,是欢迎淳儿来吗?”
“馨姐姐安!仪姐姐安!淳儿来找你们玩啦!哇!有点心吃哎!”
淳儿闻风而至,直奔着点心狂吃狂吃,真是个让人看了就觉快活的小可爱呢!
“这是自然,咱们欢迎着呢!”
淳儿不但天真可爱,还是个带吃福的小姑娘,这不,她来了,连带着点心都来了。
“李嫔娘娘亲手做的?娘娘真是有心了,可昨日不过时些微口角,哪儿用得着娘娘特地来赔罪呢!”
真是大可不必。
当然,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但富察·仪欣是完全不想原谅李嫔的。
恶意揣度自己的孩子便罢了,还言之凿凿的说这肚子里是个无用的丫头片子。
还有华贵妃娘娘,什么上天眷顾赐她一子,不眷顾她,也不过是个丫头片子。
哼!德行!
老天爷连个丫头片子都不想给你哦!
“贵人您——”
翠果看着被闲置一旁的点心,怯怯道。
娘娘要她看着仪贵人吃完点心再回去的,想到自家娘娘的坏脾气,翠果不由得抖上一抖,怕的不行。
她怎么也得有个结果再回去。
“怎么了?你还不走吗?”
方淳意往嘴里塞着糕点,不解的看着杵在桌边儿的翠果,满脸都是“你这个丫头怎么还在”的疑惑,看的翠果是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
“这是栗子糕?我尝尝!”
孙妙青没防备,顺手就拿起块栗子糕塞嘴里吃了,吃着吃着又拿了一块,味道还真不错呢!
“馨姐姐好吃吗?好吃啊,李嫔娘娘的手艺淳儿还没尝过呢,淳儿也来吃一块。”
就这样,在正主仪贵人的默许下,这碟子栗子糕被孙妙青和方淳意分食了大半。
翠果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栗子糕被一点儿点儿吃净,心中惶恐之下,竟也忘了告退,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愁着、害怕着。
馨嫔娘娘的身子,吃了不会有事儿吧,自己的这条小命,真是半入阴曹地府了。
……
怎么讲呢,的确!
半入不至于,还是直入比较合适。
这几块栗子糕下肚,人就有些不对劲儿起来,头晕想吐、还觉得裤裆里湿漉漉的,刚想站起身去恭房里瞧瞧,结果一个没站稳就倒栽葱似得倒入后方的柳枝怀里。
富察·仪欣想去扶她,手往腰下一撑,再回来就是满手的鲜血,湿漉漉的,是鲜血在涌。
“啊~馨嫔姐姐你小产了!”
方淳意比较单纯,再加之平时的经血并不会如此量多到有些夸张,一声石破天惊的“小产”,便定了今日这事的禁忌。
“快去请太医!”
富察·仪欣盯着满手的鲜血,奋力疾呼。
屋内霎时乱作一团,翠果趁乱回奔长春宫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