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由快变慢,最后,她仿佛一个没上发条的人偶,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天哪,要知道,这堆行李里只有几件破烂陈旧的破衣服啊,不堪入目,也根本不能穿!别说什么名牌奢侈品了,这里面就连一件正常的衣服都没有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银行卡和护照全都还在王万三那里啊!没有银行卡和护照的自己,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柳佳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一片灰蒙蒙的空白,雪一般的空白。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被凝固了,大脑也僵化了。
王万三,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做什么啊?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昨天晚上,他还与自己在床褥间缠绵;昨天晚上,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伺候好了他,他会给自己想要的一切;昨天晚上,他还会说保护自己,让自己东山再起如日中天。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吗?他当自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瓜吗?
柳佳摇摇晃晃、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站起来,再次走到大门前,一边用尽全力地拍门,一边扯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王万三,你这个混蛋!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躲在别墅里是什么个意思?把话说清楚啊,你出来啊!
喊了半晌,都没人理她。倒是路过此地的人频频回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柳佳,并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最后,柳佳放弃了喊叫,她筋疲力尽地跌坐在行李之间掩面痛哭。
当泪夺眶而出的那刹,她的脑海里忽然蹿出了一个想法——不行,自己不能就这样认输!更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地被赶出去,自己一定要找王万三当面问个清楚。
此时王万三会在哪里?转瞬间,柳佳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他一定在他的包房!自己一定要去找他!
柳佳翻了一下自己的包,还好刚才离开剧组时,王导给了自己一笔钱。要不然啊自己现在连打车去找王万三的钱都没有了。
她随手拦了一辆的士,风驰电掣地往王万三的包房赶。在的士上,她急匆匆地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王万三,可一连打了七八个,王万三都没有接。
准确来说,不是没有“接”,而是直接被王万三挂掉了。柳佳咬牙,在心中骂道:这个王八蛋!到底想做什么?今天自己一定找他质问个清楚不可。
王万三的包房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的顶楼,虽然这家酒店外表看过去正经得不得了,却暗中经营着许多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些事情,柳佳早就有所耳闻。这家酒店里藏着的“肮脏交易”,在圈内早已众所周知,不再是什么秘密。
平时,王万三除了喜欢呆在家,就最喜欢呆在包房了。
一直以来,柳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王万三的一个床伴,所以从未插手他的私生活,当然也从未来到这里。所以,当她推开包房的门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明明是光线很好的房间,却被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以至于外头一丝光亮都照不进来,整间房间里只剩下一片黯淡的灰暗。
从柳佳的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清房间里到底有哪些人,只闻到扑鼻而来的烟味与啤酒味,那浓重的烟味与酒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臭的怪味。
柳佳差点吐了出来,但她咬咬牙,迈开了前进的步子。
她缓缓地往里走了几步,摸索着开了灯。
然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杯盘狼藉的桌子,一地的酒瓶、烟头与食物残渣,酒红色的皮质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堆人影。
其中,就有赤裸着上半身、露着啤酒肚,满面红光的王万三,他左手搂着一个身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右手抱着一个巨乳肥臀的金发外国女郎,看起来暧昧而多情。
她气从中来,三步并作地冲到王万三面前,浑身颤抖地大吼道:“王万三,你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万三懒洋洋地抬眼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说:“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明知故问吗?非要我把话挑破?”
他怀中的那些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柳佳,窃窃低语地说了什么。柳佳虽然听不清,但还是恼火不已。
她从包中掏出手机,放到王万三面前挥了一挥,怒气冲冲地嚷嚷:“你玩得倒是很开心啊,电话不接,还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柳佳虽然已是名声狼藉之人,但她也还是要面子的。
这间包房里除了她与王万三,还有这么多不认识的“小姐”。她固然是不好意思将自己行李被扔出来的事情说白,只能用“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代替。
没想到王万三毫不顾及她的面子,直言说道:“把你的行李丢出来,不接你电话。我想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就是让你滚啊!”
听了王万三的话,柳佳的脸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她咬了咬下唇,歇斯底里地骂道:“你让我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让我滚!呵,搞得你多道貌岸然,多一本正经!看看你,你也就只有‘玩女人’的本领了吧?”
王万三斜觑了她一眼,忍俊不禁地笑了,他一笑,脸庞上的肥肉都在疯狂地抖动。
“呵呵,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又烂又臭的女人!”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那些“小姐”,又说道:“你啊,还不如她们这些人。”
柳佳听了,更加恼怒。她怒发冲冠地扯开嗓子骂起粗话,可王万三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继续和怀中的美人们玩乐调情。
这个男人,太该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正想亲手掐死他!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柳佳见王万三直接不理她,心中愈发愤怒。她攥紧了拳头,感觉自己全身都血液都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