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馨看了看赖在自己身边的静瑗,“你去看看你几个弟弟妹妹吧,额娘跟你四哥说说话。”
静瑗反复在额娘和四哥之间打量,应下了,“好的额娘,女儿这就去。”
静瑗说完,就离开了里间,那嬷嬷则把大门带上。
“你怎么过来了,不怕你汗阿玛起疑吗?”
胤禛道:“无事的额娘,儿子为人子,若是额娘病了,儿子都不来看望,只怕儿子在汗阿玛心里也是不孝之人了。”
元馨一想也是,“这半年来可还好?可缺了什么没?每次额娘打发人过去,你总是说什么都不缺。”
“儿子现在也算是养在乾清宫,宫里的奴才也不敢慢待儿子。”胤禛道。
胤禛认真的打量元馨的面色,“额娘当真无事?儿子见额娘面色很是不好。”
“一点小事罢了,安嫔想算计额娘,额娘不过是将计就计,哪能真的伤到。”
胤禛这才放下心来。
元馨很是不放心他,一直在打量胤禛,怎么看也看不够,“你养在乾清宫,太子可有为难你?”
胤禛眼神一闪,笑着道:“额娘放心,儿子向来谨慎,对太子是恭敬有礼,太子虽然刚开始对儿子有所防范,但日子久了也就放下了戒备。汗阿玛时常给儿子和太子讲学,儿子方知额涅和额娘的用心。”
“如此便好,只是你如今有着半嫡的身份,可得当心,尤其是太子的母族,可别掉以轻心。”
“儿子省得,让额娘操心了。”
“你待会去你九妹妹屋里一起用晚膳吧,你们兄妹感情一向好,额娘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胤禛称是。
元馨想了想又道:“你和静瑗处的时间久,平日里你汗阿玛教你的东西,你也教一些给你妹妹,你的姑姑们多是和亲了,如今大格格和三格格的婚事也定下来了,额娘担心日后你这些妹妹们也躲不过。”
胤禛这些日子常在乾清宫,没少听汗阿玛说起政事,“大姐和三姐的封号已经让内务府去拟了,想来就是这两年完婚。”
“你九妹妹和十二妹妹额娘想尽量留在京城,但你章额娘还有两个格格,额娘也多少要顾着点。就算不能留下,额娘也不希望这些格格们到了蒙古都是早逝的运。”
胤禛也在心里过着这件事,公主的教育多少跟皇子还是有区别的,额娘所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多教九妹妹一些,日后当真和亲蒙古,也能多一分保障。
“儿子知道了,等九妹妹过来的时候,儿子给九妹妹多加些课程。”胤禛应下了。
元馨也想多留胤禛一会,只是之前才立的人设,不能塌。
“既已经看望过了,你就先回承乾宫吧,今日你汗阿玛处置了不少宫妃,想来心情不会太好,你也别去乾清宫了,明儿和太子一起再去吧。”
“是,儿子知道,那额娘好好休息,儿子用膳后便回承乾宫了。”胤禛起身告辞。
元馨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里间,又嘱咐那嬷嬷添几个小菜送去,听那嬷嬷回禀兄妹二人进的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元馨这一病就休养了十来天,康熙也时常过来看望她,面对康熙,元馨的心里压力还是很大的,就像当年面对太皇太后一般,故而常将几个小的带来。
一则是与康熙多亲近亲近,让康熙多疼这几个孩子几分,另一个就是怕康熙察觉出元馨身子好的太快,大量失血可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回来的。
这会子薄查氏母女二人终于到达了京城,博霁在京城的宅子位置并不好,内城多是皇亲国戚的宅子,博霁官职虽高,爵位却不高,一座两近的宅子落座在内城边缘的位置。
薄查氏坐了一路的车船,精力有些不济,布顺达进京的路上倒还出来骑了一段路马,直到快到外城了,才坐进了马车。
布顺达扶着薄查氏下车,管家和管事婆子都在门口候着,“恭迎福晋、二小姐回府。”
管家迎上来,“老奴见过福晋、二小姐。”
薄查氏和善道:“禄叔客气了。”
“月底接到福晋来信,要回京,老奴早早的就将府里收拾好了,安排了丫头给二小姐的屋子拾掇妥当。大奶奶和小少爷也在往京里走呢,只是大奶奶走的晚些,想来还要几日才能到京。”
薄查氏点点头,长子官职不高,随着爷去了西安,儿媳妇和孙子也要回京城了。薄查氏看了看身边稳重的女儿,这一指婚,以后巴雅拉氏便在京里定下了根了。
康熙二十九年,西北动荡愈发严重了,朝廷之前刚给喀尔喀部派遣官员送去赈济。
而沙俄在东北与康熙缔结了《尼布楚条约》之后,不好再公然出兵,而是与准噶尔部勾结,准噶尔部趁着喀尔喀部对抗沙俄的时候,对喀尔喀出兵。
康熙深知西北之患,只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粮草兵马都不曾准备齐全,不能发兵。
不日,一封册文从乾清宫发出。
“《典》崇厘降帝女戒以钦哉。《诗》美肃雍王姬咏其襛矣。既娴内治。宜被殊荣。咨尔和硕公主。乃朕之养女。敬慎居心。柔嘉维则。母仪克奉。教夙禀于在宫。妇德无违。誉尤彰于筑馆。出银潢之贵派。作配高闳。备玉牒之懿亲。共襄宗国。凤占允协。象服攸宜。是用封尔为纯禧公主。锡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佑;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绥厚禄。钦哉。”
静禧,现在该称纯禧公主了,带着自己的宫女、嬷嬷领旨谢恩。
纯禧手里捧着金册,听着宫人的道贺,心里怅然若失,明明自己盼着册封公主已经很久了,为何真的金册在手了,又没了那份喜悦了。
纯禧身边的嬷嬷见公主有些失神,轻轻的唤了一句,“公主。”
“嬷嬷。”
“公主受封是大喜事。”
纯禧望了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宫人,“免礼,今儿本公主受封,赏一个月的例钱。”
“奴才多谢公主。”
嬷嬷看出了主子情绪有些不对,“公主,有什么话咱们进屋再说。”
纯禧点点头,这是自打她小时候将在身边伺候的奶嬷嬷,她很是信服,当初被抱进宫,若非奶嬷嬷悉心照顾,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和所纯禧公主。
纯禧坐在矮榻上,嬷嬷给她奉了茶,“公主如今受了册封,只怕婚期也要定下了。奴才听说公主府也已经建好了,公主可以请示了贵妃,出宫去看看。”
纯禧看着被自己搁置在矮几上的金册,“公主府看不看都关系不大,日后去了蒙古,可怜见得能回来几次。只是不知道阿玛、额娘是否会进宫来?”
说起恭亲王和晋氏,嬷嬷也一时语塞,平日里公主身边少有从宫外来的东西,就算是公主病了,也不过是贵妃派人过来问问。
“公主受册封这么大的事,王爷和侧福晋知道了,定是要进宫给公主道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