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的声音传来,不少人红了眼睛,与其一辈子做个小兵小卒,不如拼一把荣华富贵。
“哐当”一声,是兵器落地的声音,也有不少人都是被逼着参加的谋反,本就动摇不已,听了托合齐劝降的话,立马就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只是下一秒,头颅飞天而起,身子重重的砸向了地面,只有断面还在流血。
“投降者,死!后退者,死!”总兵的刀上还滴着血。
血和死亡,更能让队伍快速的冷静下来。
看着地上同袍的尸体,心中刚动摇的人,也只能咬着牙继续战斗,谋反是死,但如今放下兵器,只会死的更快。
托合齐冷眼瞧着右翼总兵,驱动着马匹提着枪上前跟他缠斗起来。
总兵虽心生畏惧,却惦记着成功后的高官厚禄,咬着牙接下了托合齐的一击。
只是总兵终究不是托合齐的对手,不过几个来回,便处于了弱势。托合齐手中银枪一抖,将总兵挑下马来。
总兵双眼瞳孔急剧的收缩,下一秒长枪贯穿了他的胸口,眼中满是不甘,却渐渐的没了气息。
托合齐抬手抽回了银枪,地上的尸体前胸是一个大窟窿,涓涓的冒着血,涌了出来,逐渐跟旁人的血汇合在一起,朝下水道流去。
托合齐大声道:“贼人已死,降者不杀!”
见总兵已死,不少被逼反叛的兵卒心中松了一口气。
听着耳边传来兵器落地的声音,索额图苦笑,谋划了一番,却连宫门口都不曾杀进去。
托合齐骑着马走到索额图身边,拱了拱手,“索大人,进宫吧,万岁爷还等着您呢。”
索额图的佩刀也被下了,被两个兵卒看着、押着,托合齐下马跟在索额图身后,朝乾清宫走去。
从宫门口到乾清宫的距离并算不上长,但索额图走得却是格外的艰难,托合齐也不催促,只安心跟在索额图身后。
梁九功早就候在了乾清宫门口,瞧见索额图来了,忙上前道:“托合齐大人,万岁爷正等着您呢。”
梁九功扫了一眼索额图,前几日还精神抖擞的索中堂像是一下子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十分的颓靡。
“有劳梁公公久等了。”托合齐在乾清宫门口将佩刀解下,哪怕是步军统领进殿也是不能佩刀的。
“托合齐大人,请。索大人,您也请吧。”梁九功道。
“奴才托合齐给万岁爷请安。”
“罪臣索额图给皇上请安。”
康熙坐在御案前,背对着烛光,昏暗的烛光完全照不清康熙的表情,整个人似乎沉浸在黑暗里。
“托合齐平叛有功,赏。”康熙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波动。
“谢万岁爷。”托合齐磕头领赏。
康熙摆了摆手,托合齐先跪安了,索额图依旧跪在地上不曾起身。
“索额图,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索额图抬起头来,面容似乎苍老了十岁,“罪臣无可辩解,愿听皇上发落。”
“你可认罪?”
“罪臣认。”
康熙冷声道:“康熙三十五年,朕亲征噶尔丹被袭一事,可是你主谋?”
索额图一顿,随后嗤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只怕是早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了。
“是,一切都是罪臣安排的,太子并不知情。”
康熙盯了一会索额图的眼睛,最后闭上了眼睛。
“朕念在仁孝皇后和太子的份上,屡次放过你,不与追究,你以为你朝堂上那些卖官鬻爵的事,朕就一点都不知晓吗?”
“索额图啊,你愧对朕的信赖!”
康熙说完,将案桌上的纸镇扔了过来,正好砸在索额图的头上,瞬间血液便从伤口流淌了下来。
“罪臣有罪。”
“带下去,押入宗人府。”康熙累了,不想再说什么了,索额图是跟着他的老人了,从擒鳌拜那会就站他这边的呀。
康熙本想去毓庆宫看看太子,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思了,只打发了人去看看。
半晌后,梁九功进来道:“万岁爷,太子爷方才被人敲晕过去了,还拿绳子捆了。奴才去瞧的时候,刚被人救下来。”
康熙先是紧张,就要下地去毓庆宫瞧瞧,刚走了两步,便止住了。
“太子如何了?”
“太医瞧过了,无大碍,如今已经醒了,正要来乾清宫向万岁爷请罪呢。”
就知道,索额图不会真的伤到太子。
“让太子不用过来了,朕已经歇下,有什么事明日朝堂上再议。”
梁九功虽有些吃惊,却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太子爷虽没参与,但多少也被万岁爷迁怒了。
“嗻。”
次日上朝时,宫门口的血迹早已被洗刷了彻底,完全瞧不出昨儿晚上这里躺着不少的尸体。
康熙今日的来得格外的晚一些,平日里都是乾清门听政,今日却举行了大朝会。
太子站在朝堂上,不少官员都往这边打量,一时间犹如芒刺在背。
直郡王也来了,只是身上挂了彩,胳膊都是吊着的。
看见太子,直郡王先是“哼”了一声,这才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胤禛和胤祥更是不敢多看,胤禛心中已经大致猜出了昨日发生的什么。
明珠脸上写着兴奋和激动,只是在康熙进来的那一瞬间,将兴奋换成了愤慨。
康熙坐在龙椅上,方才还有些嘈杂的乾清宫瞬间安静了下来。
“昨夜里发生的事,相比众爱卿,都有所耳闻了。带上来!”
索额图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囚服,额头上的血迹还在,还能瞧见一个新鲜的口子,只是止住了血。
太子哪怕有了心里准备,还是受到了惊吓,第一时间看了眼康熙。
大臣们有些不可置信,昨儿夜里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对很多人来说都没有预料到。
这下子更多的人打量太子了,太子背后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濡湿了里衣。
“众爱卿如何看待此事?”康熙扫了一眼众大臣,沉声问道。
明珠一派的官员都有些幸灾乐祸,有几个更是率先跳出来,落井下石。
一时间,之前跟索额图走得近的官员,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