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纠缠扭动好似一条有生命的麻绳,紧紧地将魏离渊束缚住。
一根根细小的尖刺似乎想要刺破魏离渊的身体,将他体内的鲜血释放出来。
不安与躁动勾动着体内的鲜血,魏离渊感觉心脏都有些受不了,想要爆炸开来。
青筋已经根根暴凸,呼吸也已经错乱,眼前只有一片渗人的红,腥气扑鼻令人作呕。
气血阳罡绽放,魏离渊爆喝一声,拼命的运转真气。
气血阳罡之气好似火焰一般,烧灼着身体上的血水。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自血水之中发出,抓住这机会,后背的肌肉发出强劲的力道,震动斩阴刀。
“刺啦!”一声好似剪刀破布的声音,斩阴刀直接割断了血水绳。
反手捉住斩阴刀将松散的血水绳彻底斩碎。
长舒一口气,魏离渊这才感觉体内的血液平静下来,不再躁动。
抬起头,魏离渊顿时一愣,头皮绷紧,冷汗一滴一滴的流下。
只见在这片血色的空间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由血水组成的蛛网,蛛网上方更是趴着一头头奇异的怪物。
只见它们一人大小,蜘蛛的身子,人的脑袋,猪的嘴巴和獠牙。
涎水从它们的嘴角滴落,高高翘起的蛛尾上正不断地流出血水,丝丝缕缕细而不断。
仅仅只是一眼,魏离渊就看到了少说七八头怪物。
“猎物!猎物!……”
每一头怪物都看着魏离渊,发出兴奋地嘶吼,泛着金属光芒的利爪在蛛网上躁动地上下起伏。
若不是魏离渊手中的斩阴刀让它们忌惮,恐怕早就已经扑了过来。
抚摸了一下胸口,感觉还是十分疼痛,魏离渊果断取出徐元留给自己的百草丹,倒入口中。
清凉的气息在体内炸开,痛觉减弱。
魏离渊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斩阴刀,眼中战意勃发,怒吼道:“来吧!”
脚步一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蜘蛛怪物,人间道刀法以繁自决笼罩前方。
密集的刀芒化作暴风龙卷,刚刚一接触就将血水蛛网切的粉碎,蜘蛛怪物更是连连后退。
“叽……”地一声尖锐鸣叫,魏离渊地咄咄逼人终于让蜘蛛怪物们愤怒,它们好似暗夜里的刺客,速度惊人,上蹿下跳间将魏离渊包围。
蛛尾甩动,道道血水好似利箭般直射魏离渊的要害。
但是魏离渊却毫不担心,大笑一声身体猛然一停,斩阴刀上气血阳罡的红色火焰陡然一变,橘红色的火焰自斩阴刀上升起。
魏离渊眼中精光一闪,当血水蛛丝即将落在他身上的刹那间,人间道,红尘,舞起。
红尘之火弥天,橘红色的火焰碰撞间升起道道电光,快的不可思议,不过呼吸间就燃烧到了蜘蛛怪物的身上。
真当是刀锋生赤电,人间起红尘。
蜘蛛怪物的嘶吼伴随着红尘火焰的喜怒哀乐声飞快地燃烧成了虚无。
一颗颗阴珠自上方落下。
周围的红色空间竟然也被红尘火吞噬,魏离渊站在红尘火焰中,如神祗走人间,如神如圣。
只是魏离渊却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好。
当红尘之火笼罩全身之时,魏离渊突然感觉自己腹部一股刺寒的阴气冲破了自己的皮肤,渗入自己的体内。
冰与火的碰撞让他动弹不得,两种对立的能量好似两把钢刀在撕裂着他的灵魂。
“这是怎么回事?”魏离渊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不相信有什么鬼物能够在红尘火焰下,无声无息地伤到自己。
周围血色的空间依旧在燃烧,这里似乎是用阴晦鬼力所构建,让红尘之火久燃不灭。
内外两重天的感觉让魏离渊欲仙欲死。
好在很快魏离渊就感觉,那刺寒的阴气缓缓消融,竟在红尘之火下由极阴化极阳,竟然开始反哺自己的身体。
寒冷的感觉越来越淡,反倒是小肠好似干涸许久的大地得到了雨露滋润,正在疯狂吸收极阴之力转化为的极阳之力。
当极阴之力彻底消散,魏离渊只感觉自己的小肠变成了一团永不熄灭的小火炉,温暖抚慰着他的灵魂和躯体。
就在魏离渊觉得终于熬过去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清晰的看到前方地面上的一颗阴珠在红尘之火中缓慢的融化,最终化为一道极纯的阴气冲向魏离渊的小腹。
那里是小肠的位置。
熟悉的刺寒,熟悉的疼痛,让魏离渊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
“噗通!”一声,魏离渊彻底痛昏了过去。
一颗又一颗阴珠被融化,一道又一道阴气冲入小肠之中,魏离渊的身体下意识地抽搐着……
无知无觉间,魏离渊体内小肠已经如同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露出美丽温暖的朝霞,它像是生命的源头,给魏离渊身体每一个细胞带来光和热。
那是阳气,每一个活着的生命所赖以生存的东西,虽然不是十分庞大,但源源不绝。
阳气融入魏离渊的真气之中,本来潺潺如细水流苏的真气在快速强大,一条新的经脉随着小肠的强大被缓慢开辟,直指心脏。
只是当最后一缕阴气被小肠消化,那经脉距离心脏只有一寸,仅仅只是这一寸好似天堑一般阻止了阳气的汇入。
甬道之中,尸横遍野。
残破的躯体残肢横陈于地面。
桑康徐元几人坐在地面上,几近干涸的真气让他们虚弱无力。
此时的几人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感觉心惊肉跳。
徐元按压着胸口的伤势,若不是桑康几个同僚及时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已经死在了这里。
艰难地站起身,徐元走到陈元朗的尸体前,突然瞳孔一缩,大叫:“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的徐元变得六神无主,神情恍惚。
桑康几人连忙上前,看了一眼地上陈元朗的尸体并没有发现异常,问道:“徐元,你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徐元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指着陈元朗侧脑凹陷的地方说道:“这伤口是洒家的招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