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处废弃的炼铁厂，两辆警车停靠在门口。
叶淮走下车，观望着眼前的厂房，姜婷等人站在身后。
“叶队，就是这里，以前是个私人老板买下来建的厂房，后来国内钢产量过剩，他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后来就跳楼自杀了，十几年来都没人过问，那个老板生前还想染指橡胶生意，所以试着种了点橡胶树，这些年也没人打理，这里就成了一块荒地。”
泉仔在一旁将自己查到的资料一一报告给叶淮，叶淮也没有接话，只是严肃的看着远处。
满地的烂树叶，已经发黄的水泥地，破旧的厂房玻璃，确实像许久没人来过的样子。
“大家小心点吧，如果做这个人体扑克牌的凶手也是做剥下九张脸皮的凶手，那么很有可能那九具尸体也在里面。”
“明白叶队。”
几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铁门，朝着厂房走去。
为了搜索的效率，叶淮决定兵分两路。
自己带着姜婷和唐逾，李叶力带着鹿美和泉仔，三人为一组。
“大家给对讲机挂上耳麦，随时汇报情况。”
交代好细节后，叶淮和李叶力对视了一眼，分头展开行动。
叶淮带人来到二楼，李副队着带人在一楼。
由于搭建厂房的年代太过久远，加上这么多年一直荒废着，没人维护，钢质的楼梯早已锈迹斑斑，踩上去还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楼是半层的走廊，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厂房的情形。
叶淮没花多长时间便搜完了整个二楼，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尽管没有备用的电源，厂房里漆黑一片，但穹顶上那几个大破洞却有效的给厂内提供了照明需求。
也是凭借照射进来的阳光，叶淮很快便注意到李叶力的前方有一块塑料布和复合板搭建起来的隔间。
“老李，你们前方三十米左右有一个搭建的临时板房，你先暂暂时不要前进了，等我下来。”
“搜到。”
听到耳麦里叶淮的声音，李叶力转过头看向鹿美和泉仔，示意原地等候。
“老李，你有没有闻到？”
泉仔耸耸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
“什么味道。”
被泉仔这么一提醒，李叶力和鹿美也尝试的吸了两口空气。
“除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啥也没有啊。”
李叶力疑惑的看着鹿美，眼神仿佛在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老李，怎么了？”
叶淮带着两人出现在身后，看到三人微微抬起头不禁发出疑问。
“泉仔说有什么味道，我却啥也没闻到。”
“味道？”
叶淮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空气。
“没有什么味道啊。”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泉仔。
“有血腥味。”
这时，唐逾突然开口。
“还有油漆味。”
鹿美补充道。
两人一人一句把在场的另外四人都看傻眼了。
“为什么我们都没闻到啊。”
“因为味道很淡，像是被刻意清洗过一样，很容易被厂房里发霉的味道覆盖。”
唐逾冷冷的说道，眼神望向前方板房的方向。
“你是说味道从前面散发出来的？”
“嗯……”
唐逾点点头。
“走，过去看看，老李，把手枪保险打开，子弹上膛。”
叶淮对着李叶力严肃的说道。
两人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了前方。
二十米……十米……
离板房越来越近，味道也越来越浓烈，这时大家都闻到了鹿美和唐逾所说的血腥味和油漆味。
叶淮的表情变得凝重。
来到板房门前，唯一的出入口被一块塑料布遮掩着，叶淮却犹豫了，没有掀开塑料布。
叶淮看响李叶力，两人眼神确认了一番。
“唰”
塑料布被掀开。
一股恶臭扑鼻，伴随着一大群苍蝇迎面扑来，叶淮只能双臂挡在脸前，根本看不见前方的场景。
“咳咳咳”
所有人都被刺鼻的气味呛得不停咳嗽，姜婷和鹿美两位甚至熏出了眼泪。
等到苍蝇飞走，叶淮这才有机会看清前方。
不等叶淮思考，视觉神经已率先将信息传递给大脑，在大脑的指挥下，叶淮只觉得肠胃一阵蠕动，转过身拼命的呕吐。
身后的姜婷等人顺着叶淮的方向看去，无一例外，全都捧腹干呕。
所有人都没忍住，除了唐逾在干呕，其余人均将午饭吐了个干净。
连鹿美这种身经百战的法医，也没有抵挡住扑鼻而来的恶臭味。
房间内，大量人体组织，分不清是血还是肉，铺满一地。
不远处，由近及远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九张一模一样的木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
距离门口最近的女尸几乎腐烂殆尽，身上爬满了蛆虫和老鼠，第二具第三具勉强还能看清完整轮廓，到了第四具已经慢慢发黑，再就是后面的第五具第六具尸体，直到第九具才算的上是保存完整。
每具女尸的四肢都被皮带牢牢的固定在床上，床头白色的床单布满了干涸的血液，女尸的脸部血肉模糊，加上有的已严重腐烂，所以根本无法辨认长相。
很显然，这九具尸体分别对应着之前公园里的九张脸皮。
而这里，就是凶手将她们脸皮活生生剥下来的，并致使她们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
“打……打电话，让队里来人……”
李叶力对着泉仔说道，但根本不等他把话说完，一股酸水又到了嗓子眼处……
半小时后，现场的所有警员身穿防化服才能勉强正常工作。
叶淮更是下令让年轻警员纷纷撤离主要现场，只负责勘察外围。
“小鹿，你怎么样？”
“还，还行吧。”
“还能工作吗？”
“能，能的。”
鹿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在防护服的隔绝下，大体看上去还是正常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这些尸体由近及远，腐烂程度和尸斑程度均不一致，第一名死者到第九名死者的死亡时间相差至少三个月以上，第一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要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才能给结论，目前唯一能得到有用信息的可能只有第八具和第九具尸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八具和第九具分别是刘玲和苏芮莹的吧。”
“按照资料上提供的身高体重对比来看，应该是她们俩。”
叶淮没有接话，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凶手要找王磊侵犯过的九名女性下手，并且杀害她们的手法如此残忍。
“叶队！这边有发现！”
房间的角落，泉仔呼喊着。
叶淮走了过去，发现泉仔指着地面的白色油漆印。
“还没干透，而且这个颜色，跟今天送来的那个人体扑克牌上的白色油漆很相似。”
油漆是在墙脚的铁架上找到的，根据痕迹来看应该是凶手使用时顺着低落的，所有痕迹有规律的呈一条直线排列，最后消失在墙边的杂物堆里。
“把那个杂物堆扒开！”
叶淮指着堆满木头、塑料袋的墙角。
几名警员立刻上前，双手一把把的搬开。
一扇半人高的铁门出现在大家眼前。
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似乎预示着铁门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锁撬开。”
“好的。”
泉仔四处观察了一下，在墙边的架子上找到一根钢筋条，插进锁扣一用力，栓口被强行撬开。
叶队走上前打开铁门，里面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