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仔的葬礼结束后,大家都像被抽走了魂一样,每个人的眼里都没有了光芒。
后来在清理训练营爆炸现场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只断掌和一只残足。
爆炸物是唐逾精心制作的塑胶炸药,添加了许多特殊化合物。
这让爆炸后的威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现场仅剩下一些残骸,经过dna比对确认为唐逾。
可鹿美一直觉得唐逾并没有死,加上泉仔的离去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经姜国胜的再三考虑,给她批了长假,让她回家好生休养,市局法医的工作暂由陶梓汐接手。
一个月后,陈大力在于志强的证词下,很快便交代了协助参与贩毒、制毒、运毒的全过程。
最后同于志强一样,依法判处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一切看似都恢复了平静,市局刑侦大队的工作还在进行。
期间也破获了几起小的刑事案件,大家也都慢慢试着从泉仔牺牲的阴霾中走出来。
直到某天闷热的清晨,一个身穿灰色运动背心和工装裤的女孩走进警局。
当她沾满鲜血的手展露在大家面前后,讲述的故事又让大家陷入了不寒而栗的境地。
那天的时钟刚刚转向八点,叶淮在食堂吃完早餐后回到办公室。
如往常一样,和欧阳律讨论着建国以来全国各地出现的奇案诡案,从中学习破案思路及审问技巧。
在欧阳律过目不忘的天赋下,许多案件的侦破手段都被他储存到记忆里,至于能学以致用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他的能力了。
“咚咚咚”
门口,姜婷敲着办公室房门。
“叶队,有个女人过来说要报案,你要不来看一下?”
“报案?现在报案都直接来刑警队了吗?”
不知道是姜婷没表达清楚还是欧阳律自己没听明白,没等到叶淮张嘴,他先感到了疑惑。
“能确定是刑事案件吗?”
叶淮淡定的说道。
他了解姜婷,既然直接找到办公室来了,证明案子十有八九跟刑事沾边。
“她身上……有血……”
果然不出叶淮所料,起码初步判断是刑事案件。
叶淮起身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卷宗,给了欧阳律一个眼神。
“走吧徒儿,你实践的机会来了。”
三人快速来到大办公区。
一名女子正坐在某个警员的工位上瑟瑟发抖。
身旁有位女警员正贴心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她双手捧着纸杯,颤颤巍巍的放到嘴前,两眼空洞无神,发丝凌乱无型。
直到这时,叶淮和欧阳律才注意到,女子的双手沾满血迹,手心与手背还有几道正在结痂的伤口。
从血迹的着色程度来看,已经干涸许久,呈现黑褐色。
这种情况倒更像是防御性伤口,说明很有可能女子在来警局前受到过什么伤害。
“把她带到这边来吧。”
为了让女子心态放松,更好的叙述出事情经过,叶淮示意姜婷将人带到小会议室里。
几人落座后,女子依旧全身颤抖。
显然是一副受到了惊吓还未回过神来的样子。
“你……叫什么?”
叶淮试探性的问了第一个问题。
“宁,宁半半……”
看到对方还能保持正常的交流,叶淮勉强松了口气。
“你来这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助你吗?”
“我……”
宁半半语塞。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她的大脑,让她选择性的作答似的。
叶淮也察觉到不对劲,于是打算换个角度切入。
“要不……你先告诉我一下你手上的这些是什么?”
宁半半闻言两眼呆滞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反复转动着手心与手背,好像在反复确认。
“我也不知道,但……我好像……杀了人……”
此话一出,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杀了人?杀了谁?在哪?”
欧阳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严肃的说道。
“好像……是在梦里,我杀了一个……鬼新郎……”
“呃……”
刚刚被情绪带动起来的欧阳律变得哑口无言。
“你是说……你在梦里,杀了一个鬼?”
说出这等荒谬的言论,连欧阳律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是的……”
宁半半又回答了一次。
这次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坚定。
“那好,宁女士,你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那个所谓的‘鬼新郎’的?”
本着对案件负责的态度,叶淮还是想听听这个故事。
“叶队,她可能……”
欧阳律指着自己的脑袋,意思是在告诉叶淮,这个宁半半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
“别急,先问问看嘛。”
叶淮到是挺看得开。
“姜婷,你去拿点湿纸巾,给宁女士擦擦手。”
姜婷立刻明白叶淮要做什么,朝屋外走去。
“我最近……总会做梦,梦见我在一个轿子里,身穿秀禾服……”
“秀禾服是什么?”
欧阳律靠近叶淮耳边,小声问道。
“中式婚礼里新娘子穿的婚服。”
叶淮耐心的解释给他听。
“轿子和秀禾服,那岂不是出嫁的装扮?”
欧阳律这才明白,女子是做梦梦见自己出嫁了。
“是的,一开始我也觉得是我理解错了,总不能我自己的婚礼我都不知情吧。”
宁半半两眼呆滞的说道。
“后来我慢慢感觉到,我坐的轿子有些颠簸,我一直处于前进的状态,直到我掀开轿帘看到轿子四周有八名身穿红色绣花喜服的壮汉正抬着我往前走时,我才真的相信我是在出嫁的路上。”
“然后呢?”
“起初我觉得是在做梦,无所谓,就当提前感受一下自己嫁人的氛围了,可是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宁半半停顿了一下,这也引起了叶淮两人的好奇。
“我朝四周看了一下,确定我是在一片山林里,路非常的难走,甚至在轿厢里的我就感觉自己是在做过山车一样,摇摇晃晃,起起伏伏,这些我都能接受,直到后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奇怪的事,你指的是?”
叶淮示意欧阳律做好笔录。
“我从轿帘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一点外面的场景,面前就是一块山壁,那个山壁几乎是一道垂直的墙,正常人是根本不可能走上去的吧?可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却感觉到身体向后倾了下去,一瞬间整个轿子也在不停的升高。”
“升高?你是指轿子被他们吊上去了?”
“不是……是抬……”
“抬?像之前那样八个壮汉抬吗?”
“没错,我本来觉得没什么,直到我掀开轿帘想探个一清二楚时,我整个人都傻了眼。”
宁半半此时的眼神又变得惊恐万分。
“那八个壮汉,身上本来穿的红色喜服突然都不见了,变成了白色的长袍,每个人的脚下都是悬空的,与其说是在走路倒更像是在飘动,我整个轿子就这样被他们抬到了山顶。”
“你是说,八个人抬着你的轿子,飘到上顶?”
欧阳律只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光是给我抬到山顶,他们八个人还在顶上回过头来对我笑,每个人都尖牙利齿的,声音很像是个老巫婆,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新郎要来了,新郎要来了。”
“嘶……”
欧阳律倒吸一口冷气。
“那后来新郎来了吗?”
“来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