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与青寻所在的石室,声音广而传之,必然空旷,地上积累灰尘,肯定多年未能使用,但是,覃儒森既然知道此地,而且在最后想要逃进的,也是这里,那么此地必然有出路。八一中≥文w≦w﹤w<.≤
蹲下身子摸到了脚印,秋心能够确认不是自己与青寻留下的,那么肯定有其他人人进入过这里,所以每隔几步,秋心都要蹲下来摸一摸地上的脚印。
此刻看不清道路,唯一能够指向的东西就是地上的脚印,秋心走在前面,青寻被他拉着,也压低了身子,怕再次跌倒。
二人就这样走了小半个时辰,那脚印依旧没有断绝,而且这个石室不像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通道。
最初的空旷,终于随着道路的缯长,变得狭窄起来,但是没有变化的是,依旧没有半点光芒。
这种久久无光的情景,对于秋心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青寻却是不一样,今日被覃儒森抓到地下绑起来,逼迫一个下午。
心神早已憔悴近于崩溃,此刻有秋心在旁,虽然心中稍有安慰,可是这种长久的黑暗,也让她心生不安,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秋心的手臂。
指甲陷进了秋心的皮肉,抓得秋心有些感觉,本在地上寻找是否有出口,见此也抬头拍了拍青寻,低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会走出去的。”
青寻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秋心,惊醒过来,手指突然一松,接着便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起初在进入这里的时候,秋心就在四周走过,如果说以那道石门为支点,从一边到另一边少说也有十数丈。
可是到了此处,这里不断颈缩,从十数丈变成数丈,现今又直直变成了丈许。就像是一条泳道,黑暗中的空间不断缩小,让人压抑难忍。
唯一能让人心慰的是,地上的脚印并未断绝。还是向前蔓延,秋心也下定了心,背起青寻,沿着脚印的方向走去。
等到通道只有几人宽的时候,地下开始变得寒冷。秋心明显感觉到背上的青寻冷得抖,气息也慢了一些。
以火金之息伴着阳土之息,厚重而又温热,包裹住青寻的身子,这才驱散了些许寒冷,可是眼前依旧没有丝毫光明可言,就连声音也没有一丝。
剩下的,也只有秋心脚下偶尔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青寻难受时不稳的呼吸,幸得二人在一起。否则只剩一人的话,在此种环境之下,只怕要心神疲惫而绝望了。
又走了数十丈的距离,秋心挥手示意青寻停下来,闭着眼睛去催动真气,化成丝缕布成一张大网,牢牢地锁缚在通道四周。
本来绚丽的四色此刻也因为没有光芒而没有显现,但是作为催动着,秋心此举的目的却不是为了照亮。
闭眼感觉这张大网上每一处真气流动的地方,起初他眉头紧锁。那真气就在空中不前不后,他不动则力不动。
青寻在旁边默默感受到四种精粹的循环往复,等了大约数十呼吸,才觉秋心收了真气。这才上前问道,“怎么样?这里有出风口吗?”
秋心将真气密布成一张大网,是为了感受气流的动向,此地的气流流比不得寻常风动,凭借触觉根本难以察觉。
而且自身呼吸也会影响到气流走向,所以秋心采用这种办法。只要真气之网不稳,就说明此地有通风口。
可是他一连试探两次,每次时间都足够长,都没有感觉到气流的流向,要么是杂乱无章,时而左,时而右,时而前,时而后。
要么就是气流根本不动,别说有什么规律了,这种现让秋心开始怀疑起来,确认地上的脚印留下的时间不是太久,他才敢带着青寻向前走。
不过此刻在他的心里,能否出去是一件事情,他心里也十分想弄清楚这条通道到底通向哪里。
就在此刻,黑暗中秋心的耳朵微动,拉着青寻的手突然用力,青寻感受到秋心的异常,停下了步伐,秋心才凝神听去。
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到了这里开始变得异样,秋心双手搭在墙壁上,仔细感受,片刻之后又向前迈了几步,果不其然,那条长长似乎永不到头的甬道,此地才算是尽头。
能够却感觉到那种振动就是从这尽头之墙中传来,秋心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凝神试听,可是除了能确定振动存在之外,也无法听清到底是什么声音。
青寻的话语率先打破了宁静,“你听,这里是不是有水声?”
嘀嗒!嘀嗒!
黑暗中这种声音传出去很远,秋心顺着原路走了几步,突然,一滴水掉落在秋心的头顶,秋心摸了一下头,将指尖靠近口鼻,脸色突变。
…………
此刻,在青龙山的前山,马匪的人影一个不剩,只有那黑衣人整齐地站在聚义厅前,后山的大火点燃了树木,向着这里蔓延过来。
聚集在聚义厅的那些土匪,以及后来到这里的土匪全部被杀死在此,其余偶有留下的活口,都得到风声逃跑了。
现在一切都显得很安静,除了漫天火光,只有聚义厅内还亮着灯火,可是此刻却显得幽深而可怕。
黑衣人的影子从聚义厅的门口,两步一人,顺着厅内的长桌排到了青头雕所坐的那虎皮座椅。
而此刻,那巨大的座椅之后,巨大的虎皮被人从中砍开成两半,分开倒向两边,露出中间幽黑的通道。
原来在青头雕身后的虎皮覆盖之下,竟然是一条掘开的通道,青头雕带着其余两位头领,趁乱走进了这里。
这群黑衣人看似也现了这里,一直站到了通道之口,才没有了他们的影子,而在通道内,灯火皆无,从聚义厅上火盆中散出的火光不过几步,就被通道中的黑暗吞噬。
再顺着通道往里走,连行十数丈,终于变得空阔起来,而且出现了淡淡微弱的幽蓝光芒,在这宽阔的地方,墙壁之上每隔丈许可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镶嵌在墙上,显得柔和无比,而消失不见的黑衣人在此地重新出现,肃穆地站在墙壁边上。
伴随着光芒的出现,那种安静终于不复存在,开始变得喧噪起来,而这里,也充满了异样的气息。
完全走出这个通道,出现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圆形石室,而且不是人为挖出的,石室内存在的石柱,都像是常年累月风雨侵蚀积累下来的。
在整个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池子,在池子中,都是鲜红的流体,从中冒出的血腥气味一遍遍宣示着池中流体的本质。
血池中的血液不同于火蟾血祭时的鲜血,此刻的血如同沸腾,新鲜无比,血池表面一个个红色的气泡拱起而后破裂,如此循环。
而在这丈许的血池旁边,紧邻着一个尺许大小的小血池,其中的血液不露丝毫热气,但是却没有凝固,流转起来更不受禁锢,像是有某种规律,久看之下竟似乎要将整个人吸引进去。
在大小血池的中间,一条指缝粗细的的沟壑将其连接起来,其中丝丝红色的雾气伴随着大血池中血液沸腾流入小血池。
而大血池边上,站着青头雕及二三头领,在他们三人的对面,站着两个黑衣人,前面一人蒙面黑巾摘下,露出黑白胡茬,约莫四五十岁,怒视着青头雕三人。
而青头雕三人则紧紧站在血池边上,一脸戒备看着对面之人,三头领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又看着大小两个血池,说道,“覃长上,你们天山派真的要做如此兔死狗烹之事么?”
听三头领的言语,来此一言不杀了青龙山土匪,放走抓来妇孺的黑衣人,正是天山派的人,而这领头之人,正是覃儒森的父亲去,天山七子之三,覃广。
覃广闻此言脸色未变,可是眼神之中的杀意显露无疑,“你三人胆敢污了池中鲜血,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青头雕是青龙山的大头领,自然是强过其余二人不少,闻此冷冷地说道,“覃长上,如今就算你杀了我们三人,逃下山的兄弟们你们也难以找到,只要我们三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这里的事情便会暴露,天山派杀人取血的事情便会大白于天下。”
说着去,青头雕指了指血池不远处,而血池边上滴滴凝固的鲜血,也顺着这个方向指了过去,哪里高高隆起,全是尸体。
夜明珠之下,那一个个尸体身材瘦小,此刻已经面目全非,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之上,其中的血肉被人以歹毒血炼之法抽去,再念及这巨大的血池,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覃广手上粗茧密布,听了青头雕的话眼睛微眯,手指摩挲着剑柄,似虎随时就会出手,青龙山的三个头领深知覃广的可怕,又向着血池靠了靠。
覃广见此手又从剑柄上拿开,看了一眼尸体之山以及沸腾的血液,淡淡说道,“青头雕,你们以为天下各派此刻还有时间顾及你们一群土匪的谣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