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软软哪见过这样的夜墨。
顿时,她就感觉心里闷闷的,很是难受。
“小墨?”刚才那种潇洒的,随便他的想法,一溜烟地就跑没了。
凛软软迈着小短腿,重新走回夜墨身边,蹲下身,眨着漂亮的眼睛,关怀地看着他:“小墨,你醒啦,有没有好点?”
“不要走……”夜墨还重复的刚才的话,他的眼神没有焦点,似乎在看软软,又似乎没在看。
好像,在做一场,睁着眼睛的噩梦一般。
“什么?”凛软软听到了他前面不要走三个字,却听不清后面的,附耳过去,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八壹中文網
“不要走,妈妈……”他伸出手,抓住凛软软小小的胳膊。
“不要走……妈妈……”
声音里没有了以往的淡漠,也没有了以往的坚强,仿佛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狗,一遍遍恳求着主人的垂怜。
“不要走……妈妈……”
凛软软抬起头,看到夜墨的眼睛。
它半睁着,它没有焦距……它看着的不是软软……它在,无声地哭泣。
“软软没有妈妈。”凛软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抬手,抱住他的脑袋。
“软软没有妈妈,但是……软软心,痛痛。”凛软软不懂,但是却感觉小墨很痛,她也很痛。
她的大葛格,今天和她说,不准她回凛家。
说她没用。
说她不是门面,说她在凛家没有位置。
软软的麻麻,也没有回来看她一眼。
麻麻,大概也是那么想的吧。
“我不会走的,小墨……”凛软软没有感受过母爱,却看不得夜墨那么痛苦,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关怀他。
“哎……”王会在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互相舔舐伤口,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那么乖的小孩,却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呢?
他们不过,一个五岁,一个九岁而已啊。
……
第二天一早,夜墨在床上醒来。
“唔……”他浑身酸疼,头也疼得厉害,仿佛身体被车碾过一样,每个地方,都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疼。
昨晚又毒发了。
夜墨的记忆停留在毒发的那一刻,他只记得自己不想让王爷爷去找软软,不想……
可是……
夜墨回过头,看到趴在他床边,趴着睡着了的小团子。
可是,看起来,还是惊动了小软软。
夜墨冷着脸,掀开被子,走下床,绕到凛软软身边,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黑色的书桌前,拿起了那个和他现代风装修,格格不入的古典盒子。
打开盒子,拿出了里面的小纸条,在手中摊开。
这一张,写的是“希望他平安长大。”
他又拿出一张,而这张,写的是“希望他能交到好朋友。”
一张一张,字迹娟秀,清雅美丽。
在这泛黄的纸张上,刻满了岁月的祝福。
这是,昨天夜奶奶交给他的东西。
他的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夜墨眼神冷漠。
最初,他从软软那里偷听来那些事情,他以为自己是母亲不要的,被抛弃的孩子,是,一个不该出生,应该死去的小孩。
他异常绝望。
而后来,从夜奶奶那里拿到这个,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后,他知道了。
不止他现在这样,他的母亲更是……
夜家那个仿佛困兽笼的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骨堡,是一个充满了看不到鲜血,凝固出来的恶土。
他要掀翻夜家,要为母亲报仇——
夜墨死死攥住手上,写满了祝福的纸条,神情冷然,眼睛泛红。
为此……
他回过头,看向在床上,睡的安稳的小团子。
为此,他要让小团子离开他,最起码……不能让她卷进这场肮脏的争斗里。
她是美好的,她应该无忧无虑地长大,而非他这样,生来就背负着原罪,需要洗刷干净。
“唔……”就在夜墨看着凛软软时,凛软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手揉了揉眼睛,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她坐起来,睁开眼睛,因为睡着,头发有些乱,但乱得可爱。
“小墨,早呀。”她说话,声音软糯而清甜,对着夜墨一笑,瞬间将冰冷的房间,变得温暖起来。
“你起得好早,有没有舒服一点啊?”凛软软歪着头,甜甜的笑道。
“……”夜墨垂下眸子,再抬起来,已经没有了冰冷,只剩下疏离。
他将手里的纸条,放回盒子里,把盒子放回桌子,边放边说:“从今天开始,你去幼儿园吧。”
夜墨回过头,看向还没缓过来的小团子:“既然正式回来了,还是去过过正常的生活,昨晚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幼儿园,你今天就可以去了。”
他冷淡地说:“一会,我让王爷爷送你过去。”
“……嘎?”刚才睡醒的凛软软,突然就醒了盹。
幼……幼儿园?!
在书上看到过,知道那是给小孩子启蒙地方,而自认为自己学识丰富,不用去幼儿园的软软,惊呆了。
“我?”软软很天真,很自负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需要去幼儿园吗?”
她以为,她可以直接去上小学哒!
“……”夜墨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
早晨九点半的时候,凛软软被准时送进了南城最有名的幼儿园里。
作为最有名的幼儿园,这里的一切都是顶级的。
凛软软开始还很胆怯,害怕自己很难和这里的孩子玩到一起。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好,软软很喜欢这里,她很快,就融入了段位之中。
而且她也发现,自己的知识面很偏,只是在医术上比较有成就,像是和这些无关的,比如数学……英文……
她都不行。
所以,经过一上午的相处,凛软软正式成了包子团里的一员。
但和其他包子不同的是,她是一个忧愁的包子。
下午第一节课后,凛软软坐在教室里,看着外面较好的阳光,面露忧愁。
而阳光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哀愁,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造出了一股忧郁团子的气质。
班里,同学们几乎都出去玩了。
只有软软小包子,和她身后的两个小孩,没有出去。
这两个小包子里,其中一个包,留着一头毛刺短发,正托着腮,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而另外一个包,则附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凛软软,似乎在防备着些什么。
如果凛软软这个时候回头,就会发现,这个人,似乎长得,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