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依旧是照常上课,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荣城的初衷。
终于下课了,陈锦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当她走出教室的时候,被人喊住了:“陈同学,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陈锦君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喊她的人正是凯瑟夫的老师,也是陈锦君理论课的老教授。
“您有什么事情吗?”陈锦君心里大致已经猜到了,这位老教授是为了凯瑟夫而来。
果不其然,老教授神神秘秘地拉着陈锦君走到一边,私下看了看没有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陈锦君:“那天他从我这里走了之后,说是要去找你道歉,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哦?您说的是谁啊?”陈锦君一脸听不明白的模样,迷茫地看着老教授。
老教授看着陈锦君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凯瑟夫不见了,我见他的最后一面,他说要去找你道歉。”
陈锦君面不改色地问老教授:“道歉?为什么要道歉?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着说着,陈锦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教授端详着陈锦君的表情,希望能够在陈锦君细微的表情里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可是陈锦君怎么会犯那么明显的错误?
老教授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陈锦君反倒是眯起眼睛看着老教授:“怎么,您怀疑他的失踪,和我有关系?”
听了陈锦君这话,老教授赶忙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锦君立刻追问:“那您是什么意思?”
她歪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老教授。
老教授怔住了,他从没有想到,这个刚开始听不懂法语的陈锦君,不但能够短时间学会法语,而且,她看起来身份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学生那样简单。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老教授警惕地看着陈锦君,如果说刚刚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老教授相信,凯瑟夫的失踪绝对和眼前笑得灿烂的陈锦君有逃不开的关系。
而事实上,陈锦君也没有打算对老教授隐瞒自己把凯瑟夫关押起来这件事情。
“解释?先生,我才是受害者。”
陈锦君神情严肃地看着老教授。
老教授语塞,他知道陈锦君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不仅仅伤害了安娜小姐,也伤害了陈锦君。
而安娜小姐也有一部分为了家族的权力,至于陈锦君,则是纯粹的局外人。
他讪讪的点头称是,看着陈锦君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那你把凯瑟夫关押起来,难不成要和欧文夫妇为敌?”
“为敌?”陈锦君摇了摇头,“您不需要管这些,先生只需要知道,我这个人呢,只希望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活着。”
说完之后,陈锦君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老教授站在原地,看着陈锦君远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荣城有些年头了,而陈锦君却是他见过,手段最果决的人之一。
不得不说的是,知名政客欧文夫妇在第一时间都答应了陈锦君的见面请求。
严廿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刻赶过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锦君。
看来这对夫妇还是很看重自己这个并没有多大能耐的儿子的。
陈锦君啧了一声,对一旁的雷义山说:“去地下室告诉他一声,免得到时候说我陈锦君是拿他威胁他爹娘。”
雷义山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步往地下室走去。
严廿问陈锦君:“您为什么要和欧文夫妇谈?这件事情的根源不是来自伯爵一家吗?”
陈锦君摇了摇头:“欧文夫妇和伯爵是敌对的,我和窦准是敌对的,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解释清楚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说完,陈锦君叹了一口气:“你去把饭店订上,就选在租界附近。”
严廿点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陈锦君又把目光投向对面的楼房的窗户。
雷义山刚刚下到地下室,就看到了凯瑟夫面如死灰地坐在墙角,旁边还有这看守的人。
听见脚步声,凯瑟夫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雷义山走到他的面前,站住脚步,看着凯瑟夫。
凯瑟夫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鞋。
雷义山对凯瑟夫此时此刻的反应很不满意,啧了一声,跺了跺脚。
凯瑟夫被他跺脚的声音吓得突然回神,身躯猛地一震,木然地抬头看向雷义山。
雷义山虽然看着坐在地上的凯瑟夫,可是他也仅仅只是耷拉下来眼皮,一点也没有低头。
凯瑟夫认出了雷义山,眼神逐渐聚焦。
雷义山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颇为纯良。
他对凯瑟夫说:“东家要和你爹娘见一面。”
凯瑟夫不知道雷义山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话,只能迷茫地看着雷义山。
雷义山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只是过来告诉你一声。”
凯瑟夫愣愣地点点头。
雷义山笑着对他说:“我觉得你呢,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然呢,日后有你好受的。”
凯瑟夫看着雷义山,只觉得雷义山笑得格外慈悲,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让凯瑟夫的内心饱受折磨。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凯瑟夫不停地念叨着。
雷义山眼里划过不屑,但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仅仅只是知道错了,不知道为什么错了,也不知道如何补救,仅仅是不停的道歉就可以让一切没发生吗?”
凯瑟夫看着雷义山的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呆滞,喃喃念叨着:“没有用的,没有用……”
雷义山看似善良的眉眼当中闪过一丝嫌恶,蹲下来和凯瑟夫平视:“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肚子里面有二两墨,脑子里面一斤的马尿,别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高高在上。”
说着,雷义山还拍了拍凯瑟夫颇为憔悴的脸蛋。
即使说着这样粗俗的话语,雷义山依旧是那一副怜悯众生的菩萨模样。
凯瑟夫明白了什么是老话里面说的“人不可貌相”。
可是现在回过神来,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