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雅致的会客间,紫檀木清香沁鼻,桌上的茶香袅袅,窗边一棵海棠树,开的极其茂盛,雪白的花瓣晶莹剔透,正午的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晕黄色。∮八∮一∮中∮文,
郝先生与小厮慢慢退下,关上了房门。
扶子然依旧难掩激动,眼眶有些微红,看到面前的男子,犹如看到所有的希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的郯国太子,妹妹的恩人,一袭湛蓝的锦袍,丰神俊朗,卓尔不凡。
“扶某见过太子。”扶子然施礼。
“不用多礼。”仇晟对于他能猜到身份,心中一点也不好奇,开门见山的问道:“扶公子,既然公子的问题专门针对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扶子然钦佩他的才智,平复心中的激动,拿出一直藏在胸口的书信,递过去:“太子,请过目。”
仇晟急忙接过来,因为紧张手指有些绷紧,从郝先生询问问题时,他便猜到必定是与小月有关,信封打开,娟秀利落的字迹落入眼前,他呼吸一顿,难掩激动:“是小月。”
阿仇,见信安好,离别甚久,别来无恙,提笔思念浓重,久久难落,南方战事吃紧,切莫操之过急,和亲一事无需担忧,代我照顾好兄长。『≤八『≤一『≤中『≤文,
仇晟反复看了几遍,目光留恋,怎么也看不够,看着熟悉的字迹,胸口既是甜蜜也是酸楚,小时候,她的字便都是他一笔一笔教的,如今写的比他都要好,他的目光最后定定落在兄长二字上面,缓缓抬起头打量面前清秀的男子。
“你是小月的兄长?”
扶子然点头说道:“正是。”
仇晟收起信警惕问道:“为何她姓甄,你姓扶?”
“月儿没与你说过?”扶子然觉得以他与月儿青梅交情,应该会毫无保留的相告,为何仇晟好似不知情?
仇晟一愣,心口是隐藏的痛惜,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刺,从小生活在集中营。与她若即若离,直到进入麒麟殿,他们才渐渐坦诚,可却都保留了最为重要的东西。他保留了身份,她也保留了身份,彼此学会尊重,并不过问,渐渐的也变成了一种痛。
扶子然惊觉问错了话。『≤八『≤一『≤中『≤文,连忙解释道:“也不能怪月儿,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何时机会我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月儿。”
“对。”仇晟连忙点头:“先坐下吧,你先将她的情况告诉我,这半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二人坐下来,扶子然沉声说道:“我与妹妹是在贝尔草原相认的,时隔七年,终于相认了,据我了解。她一直被软禁在凌王府,每天有高手护身,并且身中软香骨,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软香骨?”
仇晟眉心一横,俊雅的面容隐隐含怒,扶子然接着说道:“凌王为了防止月儿逃脱,才给她服用了软香骨,全身酥软,武功受限,本来我与月儿一个月前。相约一起离开北瀛,可月儿心系西郯联盟一事,便与我说要先解决此事再离开,我若知道她是要去冒险刺杀公孙淮。我一定会阻止。”扶子然声音苦涩。
仇晟眸色一紧,拳头节骨分明,原来紧张的联盟一事,是小月为了帮他,他的小月还是这么傻,一月前。他刚刚结束宣城的战争,公孙淮被刺的消息就传来了,当时东郯将士们兴高采烈,以为是上天长眼,没想到是他的小月用鲜血换来的!
“太子,已经一个月了,我迟迟见不到你,便用这种方法引你过来,还请太子立刻派人去救月儿,凌王心狠手辣,知道是月儿刺杀了公孙淮,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扶子然语气急切。
仇晟沉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小月回来的,一月半前我早就派了人去北瀛,可凌王府守卫森严,犹如铜墙铁壁,派出去的人迟迟不能进入,正好宣城的战事已经结束,明日我与你一起前去北瀛,救她回来。”
扶子然郑重起身,眸光水雾弥漫,真诚俯身,感恩的说道:“太子从小护着我妹妹,让她在乱世得以生存,如今又要救妹妹于水深火热之中,请受扶某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仇晟一惊,连忙扶起他,说道:“你是小月的兄长,亦是我的兄长,不要再叫我太子,叫我仇晟便是。”
扶子然看的出他是重情之人,也不扭捏,颔说道:“好,妹妹的眼光就是不错。”
仇晟一愣,随即嘴角一笑,一片温润喜悦,忽然想起什么,蹙眉问道:“小月与凌王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扶子然摇头回道:“凌王生性狡猾,又诡计多端,我与月儿每次相见都时间紧迫,她也没细说,只说是上了当,凌王能逼月儿服毒,想来婚事一定也是逼迫月儿的。”
仇晟闻言,鹰骜般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隐隐杀气,可心里却清楚,以凌王杀伐果断的秉性,逼迫一个毫无宗室背景的女子,要么是真心爱上,要么另有它图,他心思顷刻慌乱,连忙说道:“你与我立刻进金鼎宫,妥善安排一番,便即刻启程赶往北瀛。”
“等等。”扶子人叫住他,面色复杂,眼眶渐渐红起来,声音沙哑道:“我想见一见范先生。”
“范先生?”仇晟疑惑问道:“莫非兄长与范先生是旧识?”
“他是我叔父。”
长廊幽静,脚步急促,道路两边绿树成荫,百花盛开,色彩斑斓,晚霞金黄的光芒洒下,处处好似金色的麦子,清泉哗哗声盈盈入耳,风中卷着清冽的气息。
男子身上的长衫洗的有些泛白,却丝毫无损散的睿智,战乱时期,人人且看表面,惟独他,从来不注重身份穿着,只看重百姓。
石亭中的扶子然远远遥望着走近的叔父,心中百感交集,一些被他压在心底的家族使命感就这么涌了上来,记忆中,父亲郑重的嘱咐,一夜苍老的脸,此刻清晰的好似刻在心里,七年前,夜色苍茫,父亲与母亲,还有二叔、三叔、小姨、几位婶婶,他们站在大堂,面目痛楚,轻声哽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