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雀阮能歇息的那一处北屋被拆了,她也没了能够休息的地方。
只能是和着衣服在柴房里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还是刚蒙蒙亮,黄天春已经是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
“你怎么还不走?外面的鸡都起来打鸣了,你就这么懒散的样子,也难怪你在仙门当下人被赶了回来了。”
说完,黄天春又是极为不耐的唾了一口。
将一个包袱砸在了林雀阮的身上。
“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那好了滚吧。”
林雀阮拆开包袱一瞧,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怎么会只有衣服?我的银两呢?还有我的一些首饰都去哪里了?”
那东西,黄天春乘着林雀阮出去取钱的空档,就是进了林雀阮的屋子里搜刮了一番,全都给藏了起来。
进了她腰包的东西,她再怎么会拿出来呢?
干脆是装着傻道:“那我怎么知道?可能是那日被那群木匠拆了房间的时候,一起给拆不见了也说不准,反正我没拿过。”
林雀阮那里不知道黄天春做了些什么,奈何没证据,只能是像一条丧家之犬似的,拿着包袱走出了柴房。
林雀阮前脚刚刚走出院子,后脚那门就是哐当一声响地给关上了。
六月的天,明明天上太阳那么的大,林雀阮却是觉得整个身子极为的冰凉。
一路向着织造坊过去,说明了来意,那绣娘看过林雀阮的手艺之后,也极为满意,便是麻利地给林雀阮安排了住处。
织造坊是个累人的地方,每日缝缝补补的东西极为的多。
正是因为累,赚的也就是个辛苦钱,所以愿意来织造坊做事的女子并不多。
像林雀阮这种年纪轻的女子,便更是少了。
分了绣棚,林雀阮第二日便是上工了。林雀阮也是极为巧地在织造坊里,遇着了她小时候的玩伴,莫飘飘。
莫飘飘是个热心肠的,听完林雀阮的遭遇,也是极为愤慨黄天春不是个东西。
连着做了几日,林雀阮一大早依然是早早地就到了绣棚,等着做工了。她为了想要多赚钱,白天缝补,晚上绣花。
每日能睡的时候,不足三个时辰,走路都感觉自己在飘似的。
半天还没见着人,林雀阮正准备趴着先睡一会儿。莫飘飘忽然从外头钻了进来。
“诶,阮阮,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你不去听课吗?”
林雀阮揉着眼睛:“听课?听什么课啊?”
莫飘飘向来极为的热心,几步便是跑了过来,拉着林雀阮的手就是往外跑。
“你昨天绣花绣得那么晚,我怕打扰着你,便是没和你说。还以为会有人告诉你呢,搞半天,你是真不知道啊。”
莫飘飘一边跑,一边说着:“你是不知道,今天,村子里今日有仙门的大宗师,在村里授课。说是若有了机缘,可能会带回宗门教导呢?”
“这可是多难得的机会啊,你怎么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这么不懂得把握机会啊。”
仙门?宗师?授课?
这几个词飘出来,林雀阮还以为自己在归墟宗里待着呢。
自从知道,凡间想要通过正经的手段得道飞升的,万年才出一个。
林雀阮便是对此彻底没了什么兴致。
就算带进了宗门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过日子罢了,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莫飘飘没瞧出这么多事情来,依然是喋喋不休道。
“你可知道,为了进那些仙宫,村子里的人都有多努力吗?像咱们这些个没钱没势的,就只能靠机缘了,如果不能抓住一切机会,难道要一辈子在织造坊里绣花吗?你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呢?”
林雀阮失笑,反正绣娘不追究什么。她也倒是乐的陪着莫飘飘过来凑个热闹。
正好换个地方睡一觉,补一补眠也不是坏事。
两人紧赶慢赶的一路跑到了村子中的大广场上,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的围满了。
莫飘飘一边拉着林雀阮,一边往人群最里面去挤。
“让一让,让一让啊。”
挤了好半天,才是挤到了较为前排的地方去了。
林雀阮瞧了一眼那中间的人,当真是一身白衣,仙风道骨,说不出的高雅,不染尘埃。看起来好像真不像是个骗子。
但是当林雀阮逐渐将目光从那宗师的腿,一路向上看,瞧向那张脸的时候。
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这不是那日刚刚被她骗了灵石的小仙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钧霆唇角勾了勾,从林雀阮出现在这里的第一时间,他就注意到林雀阮了。
本来还想看看,这个小迷糊,究竟要多久才会发现自己。
现在瞧来,还不算太过迟钝。
林雀阮以为着傅钧霆还未发现自己,一把是将莫偏偏的外裳撩起了一块,盖在了自己头上。
莫飘飘:“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没事没事,你听你的道吧,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想稍微睡一下,你可别管我了。”
林雀阮已经开始怀疑,最近自己是不是再走什么霉运。
前脚她所有的积蓄都没了,她也无家可归了。
后一脚,她的债主又出现了。
这是非要将她给逼上绝路不成?
傅钧霆忍着笑意,行,你既然要和我玩捉迷藏,那就玩玩看吧。不过,有些事情,可不是能够躲一辈子的。
傅钧霆开口讲着:“修仙立性,最是讲究修行与缘分。你能够修出什么样的道,也取决与你,本身的机缘在何处……”
林雀阮心中腹诽着。
这都说的什么玩意儿,简直像是灌迷魂汤似的,如果这也算是授道,那她上她也行了。
傅钧霆说着,林雀阮忍不住在外裳里小心藏着,小声的在莫飘飘耳边说:“我和你说,他根本不是什么仙门的宗师,这就是个骗子,他自己就不怎么样,怎么可能带你成仙呢?”
见莫飘飘没反应,忽然又察觉着,周围好像也没了声音。
盖在脑袋上的外裳忽然被掀开。
傅钧霆勾着一抹笑,明明是一副清风明月的俊朗模样,但看在林雀阮的眼中,却是后背一发寒。
傅钧霆沉吟着:“既然这位小友,这么的特别。那正好请她来给大家做个示范吧。”